戚大郎看著老娘的眼淚也有些心酸,道:“娘,你彆哭了,要是六弟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了,這箱子這麼打,我們快打開看看裡麵裝了什麼東西。”一邊等著的幾個媳婦也紛紛勸說。
因為是侯爺府上的人送,戚世欽也比較放心,買了一大堆東西,最後就裝了一個大箱子。
周翠翠抹了一把眼淚,在幾個小輩麵前哭也讓她有些羞赧:“好,我不哭了,這就看看我們小六帶了些什麼回來,這出門在外怎麼還買這麼多東西。”
話裡帶著些埋怨,但周翠翠內心是喜悅的,以往小兒子在書院讀書時就是如此,把賣字畫的錢收集起來,每次她去,小兒子總要帶她吃些好的,給她買點什麼。這樣的孩子,叫她怎麼能不疼到心坎裡。
西北那邊的皮毛是很便宜的,戚世欽便買了好幾張,讓他娘冬天的時候注意保暖。給幾個嫂子都送了價值相當的鐲子,讓她們自己選。中間都是一些布匹,拿出來做衣服用的,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以及小孩子的玩意,翻開最下一層,幾個人都張大了嘴。
老二媳婦說道:“娘,這…這恐怕得有好幾百兩吧。”
銀子全都是整整齊齊的碼作一層,看起來很讓人驚詫。戚大郎又看著手裡的信道:“六弟說咱們家屋子幾房人住在一起有些小了,幾個侄子年紀也大了,讓娘看看修個大點的,以後也好給他們相看媳婦。”
這房子住六房人的確是小,戚世欽雖不常回家,但最好的那間屋子一直是給他留著,還給他專門準備了書房,周翠翠不允許任何人進去,那書房都快成戚家的禁地了。而且小一輩都跟他年紀相差不多了,一直擠在一起也不像話。
這話說的幾房人都心動,她們都是有孩子的人,最大的也快相看了,其他的也不遠了,有個大房子找媳婦也能找個更好的。於是紛紛那期待的眼神看著周翠翠。
周翠翠不負眾望:“好,我們也修一個氣派的房子,老大、老二,你們明天就去聯係人。”說到底除了錢多底氣足了,周翠翠還是有些氣不過老三家的。
應了一聲後,戚大郎接著說:“修的大點估計得花上一百多兩,六弟的意思是,剩下的一部分給幾個侄子上學,然後給小月、小荷、小桃她們幾個留點嫁妝,其他的全都給娘你。”
周翠翠哼了一聲:“虧六郎還記得那兩個白眼狼,小桃那賤蹄子還在我麵前說他的不是。還是我的小六聽話、孝順。”
幾個人媳婦都沒有接話,說實話,除了老大媳婦嫁過來的時間長,對戚世欽了解的稍多一點外,其他人都沒怎麼見過戚世欽。因為這個小叔子每年在家的時間連起來都不超過一個月,每次都是周翠翠自己到城裡去看小兒子。
實際上,她們記得更深的是這幾年戚世欽的浪蕩生活,畢竟村頭的長舌婦最愛拿這些來取笑。
把箱子裡的東西依依拿出來,周翠翠說:“這些都是小六分好了的,你們都各自把自己的拿去吧。”
各人拿到了好處,又想到將要修起的新房子,心裡自然樂淘淘的,不由得在心裡感歎這小叔子果然有能耐。而周翠翠,早就帶著小兒子給的金鐲子,樂顛顛的出門準備跟她的好姐妹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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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已經分家了的事情戚世欽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當初鬨得那一攤子事,指不定得有多樂。
這就是讀書的好處了,他讀書時並不限於科考,其他各類雜學,尤其是律法方麵是他最感興趣的。
《大周律法》規定:祖父母、父母在,子孫……無自專之道。而有異財彆籍,情無至孝之心,名義以之倶淪,情節於茲並棄。稽之禮典,罪惡難容。
周朝曆經三百年,以孝治天下,為了維護大家長的權益,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條例,都是偏向長者的。
大概意思就是說,隻要父母還健在,律法是不支持分家的,提倡聚族而局,而子女非要分,那麼就視為“十惡”,就是不孝。
何月要分家,戚三郎和周翠翠是鬨過一段時間的,而分開沒有多久,她家就憑自己修起新房子了。這其中意味可以想象,就算後麵分家是經過周翠翠同意的,現在這“不孝”的罪名照樣可以砸在他們頭上。
更何況周翠翠養了戚三郎二十多年,雖說她偏心,讓老三乾的活多,罵的也多,但這些都是這片大陸的普遍現象,比他慘的多的是。他主要是遭的冷暴力比較多,不受重視,現在的人可沒覺得這有什麼。
而何月也就是每月送一些穀物糧食並一些銅錢來供養老人,真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