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二,其中二中還有個男人。一旦對麵動起真格,勝率對比可想而知。
傅行此腦海中不是沒有閃過要去助陣宴隨的想法。
前女友麼,這不還帶著女友二字,總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讓彆人欺負了去。
不過尚未等他付諸行動,他就看到杜承鐵青著臉擋在了兩個女人中間,為了不影響餐廳其餘客人的用餐環境,他把嗓音壓得很低,不知道朝宴隨低吼了一句什麼,隔得太遠,餐廳又有音樂乾擾,傅行此聽不清,不過並不難猜,不外乎是“你乾什麼”之類的質問,最嚴重也就是“你發什麼神經”。
看似在責備宴隨,實際是在阻止那個女人對宴隨進行反擊。
真是個情深義重的男人。
被潑了一身湯的女人在反應過來之後情緒激動,張牙舞爪地想要對宴隨還手,卻被杜承一把抓了手腕遏製住,不得動彈。
女人掙紮許久,隻是怎麼都敵不過男性的力量,又羞又惱又氣,最終忍不住哭起來。
“走了,找個位置吃飯。”傅行此摟過兩個目不轉睛看的小孩半推著往前走,選擇了置身事外。
兩個小孩哪裡見過這種隻會在電視劇裡出現的場麵,很有默契小跑過去選了宴隨他們背後的那桌,兩人反向跪在沙發椅上,姿勢一致,抓著沙發靠近距離背看熱鬨。
傅行此歎著氣搖了搖頭,慢吞吞跟上。
漩渦中心,宴隨就這樣冷眼旁觀沉默無聲地看著眼前一場鬨劇,她視線一直牢牢集中在杜承臉上,他麵上集窘迫、惱怒、被抓包的心虛於一體。
狼狽無比。
很奇怪,她認識這個男人八年,和他相愛三年,明明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她卻覺得他前所未有的陌生,不光是他的行為舉止讓她不禁質疑起那些時光的真實性,包括他的長相都在巨大的心理排斥作用下變得陌生無比,怎麼看怎麼麵生。
女人還在奮力掙紮,最後他忍無可忍地低喝,動用了極少出口的臟話:“夠了沒,你他媽的還嫌鬨得不夠難看嗎?”
這種粗魯的態度終是徹底虧垮了女人,她淚流滿麵地停下掙紮的動作,因為覺得哭很丟臉所以竭力想忍住,鼻翼不住地翕動著。
杜承從鼻腔重重呼出一口氣,確定她不會再有動作,冷著臉將她的手甩開。
女人抬手給了杜承一耳光,連報複宴隨潑湯之仇都沒顧上還,隻淚眼婆娑地盯著她說了一句“我嚼過的口香糖,你要是稀罕那就還你吧”,然後推開杜承就跑了。
她想儘量保持鎮定來著,不過因為臨近崩潰邊緣,語氣哽咽,沒什麼殺傷力可言。
宴隨被她撞了一下肩膀,她低頭看一眼自己肩膀被沾到的湯水,忽而一笑,似是根本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煽風點火地衝著她的背影喊道:“微博不要我刪啦?”
女人腳步慢了慢,終是沒回頭。
杜承眼睛淬了火星馬上要燒起來似的:“宴隨你也夠了吧?”
正這時,傅行此剛好走過來,把妹妹和侄女一手一個揪了下來,拎到了稍遠些的座位,過程中,他麵帶不耐地警告不配合的兩個熊孩子道:“坐遠點,小心他們打起來誤傷你們。”
那頭兩廂對峙的局麵因為他這句話產生了片刻詭異的停頓。
在這裡同時看到宴隨和傅行此,聯合八年前的往事和不日之前在酒吧的碰麵,杜承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兩個人是一塊出來旅遊的,而傅行此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態度顯然不符合一個男朋友應該有的態度,而且是基本態度。
這令杜承那種被捉奸的羞愧煙消雲散,轉而產生一種“我對你這麼好你卻寧願選擇去一個忽視你不尊重你的男人那裡自討苦吃”的強烈不甘心。
他怒極反笑指著傅行此,滿麵都是不可置信,問宴隨:“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滿意了?”
“嗯。”托傅行此的福,宴隨又扭轉乾坤占領了先說不愛的人才能占領的高地,她點點頭,回望正從服務員手裡接菜單的傅行此一眼,“他怎麼樣我都喜歡他。”
傅行此選的座位很刁鑽,距離相對安全,但同時也不妨礙他能聽清那三人的對話。聞言,他接菜單的手在半空中微不可察地滯了滯,然後行雲流水地把折頁本擺到桌子上,拍拍傅明灼的後腦勺:“點菜,還看呢?有什麼好看的。”
火上澆油一把。
縱然杜承比高中那會開朗許多,但靦腆的性格刻在骨子裡,他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尤其是麵對宴隨,他習慣了隱忍和退讓,哪裡說得過她,唯有一張白淨的臉龐漲的通紅。
宴隨抽了張紙巾擦肩上的油汙,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這女的都多久了,你也半斤八兩的用不著這麼生氣吧?至少他沒有上來對你指手畫腳,說真的你該管管她了,我的微博輪得到她多嘴嗎?”
沉默著聽她句句帶刺地說了一堆,杜承出言打斷她:“宴隨,我很喜歡你,但是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未來的希望。哪怕一丁點,我都不至於去找彆人。”
可任何借口都不是出軌的理由。
宴隨笑一下,拒絕和他推心置腹說上哪怕一句心裡話,她勾勾嘴角,玩世不恭的樣子要他所有的真誠像力氣一拳打進棉花無處安放:“是了是了,都是我的錯。”
nbs杜承離開放言:“我等著看你跟著這麼個人會摔得有多慘。”
末了,又加一句“冥頑不化”,他如是評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