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排隊,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
宴隨先是疑惑, 又很快明白過來李睿的言下之意, 她裝作沒聽出來,反問道:“這個點, 到處都在排隊吧。沒差。”
門口服務台旁的等候區烏泱泱地坐滿了人,可見前方大軍的數目不容小覷。
前台服務員問了用餐人數, 給李睿一張號子, 小桌第104桌, 前麵還有66桌正在等待, 幸虧餐廳夠大位置夠多, 66桌人不至於等到明天早上, 隻需要一個半小時。
宴隨並沒有在等候區見到傅行此傅明灼兄妹倆。
一般餐廳的座位在對外號稱滿座的情況下都會有所保留, 以備特殊情況和vip關係戶之類的客人前來用餐的不時之需。
這兩人如果不是有同伴先到一步占了座,就是走了後門。
要是宴隨願意, 隻消一個電話她也可以當走後門,完全沒必要在這裡等待。
不過她擔心自個的姓氏功能太強大, 富二代的特權一使出來平白無故惹得朋友之間生了距離感, 得不償失。她留學那會就很少和彆人提及家裡的情況, 留學圈臥虎藏龍,她的家世未必排得上多厲害,另外當然也是想低調, 財不外露是宴其盛多年來對她的諄諄教誨。
於是對此絕口不提, 少說少錯, 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刺激到男人玻璃般易碎的自尊心。
李睿再次問:“要不換一家吧?”
宴隨再次拒絕。
反正也隻要一個多小時, 這年頭出來吃頓飯等這點時間真不算什麼。
坐得滿滿的等候區終於有人走開,多了個空位出來,李睿招呼宴隨過去坐下,自己則去自助區拿了些小食過來,爆米花奶茶還有果脯之類。
宴隨對這些沒興趣,朝遠處點一下下巴:“那邊有個位置。”
“沒事。”李睿說,“我站會就好。”
方才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全程聊的度假酒店的設計方案,這會宴隨還要繼續,被李睿笑著打斷:“不說公事了吧,最近一個禮拜我睜眼閉眼都是它,難得出來放鬆一下,一會吃完飯我還要回公司繼續呢,你就饒了我吧。”
宴隨客套一句:“那我不是耽擱你乾正事了?”
“你在救我,我要是繼續去工作室吃泡麵我可能會死。”李睿哭笑不得,“說著我都想吐了。”
不聊公事,話題自然扯到了私事上,宴隨記得李睿並不是錦城人,甚至不是本省人,她問道:“你以後都打算在錦城發展了麼?”
“應該吧,”李睿回答,“畢竟錦城發展空間要大的多。”
“你過來多久了啊?”
“去年年底那會。”李睿話鋒一轉,“不說我了,你呢?”
“我啊?”宴隨半真話半假話,“去家裡當米蟲。”
李睿配合地笑一陣,又問:“和David還在一起麼?”
David是杜承的英文名。
“沒有。”宴隨答得從善如流,且自覺道明了原因沒有給人遐想的餘地,“我們對未來的規劃不同。”
她不可能逢人就展示自己頭上那抹綠色,當然更不可能像外人宣揚自己的不忠——彆說這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是光彩的事,和平分手是一種顏麵。這個模棱兩可且冠冕堂皇的答案再合適不過。
得到這樣的回答,李睿絲毫不感到不意外,直言:“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比我想象中久多了。”
宴隨挑眉:“怎麼了,我們不配?”
“David人不錯,不過不適合你。”
不錯他個頭。宴隨心裡吐槽一句,麵上笑眯眯應了,還反咬一口:“那你怎麼不早阻止我?”
出口她便意識到不對勁,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李睿怎麼沒有阻止她,他那時在追她,這分明是最大的阻止,隻是他失敗了。
他顯然也意識到了,略不自在地撇開頭去。
短暫的尷尬過後,李睿自在撚起旁的話題。
說是66桌,不過前麵很多人等不及,要麼走開要麼放棄,叫號機跳了很多桌,輪到他們也不過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比想象中快了一倍。
等候區陸陸續續有人起身,但都不是宴隨身邊的位置,這邊的凳子都是笨重的沙發,搬動非常不便,李睿沒大費周章搬,當然更不可能要求宴隨陪他一塊去坐兩人座,站了這麼會時間原本算不得什麼,不過他連續一個禮拜忙得昏天暗地,有些體力不支,聽到叫號他不著痕跡地舒了一口氣,招呼宴隨:“走吧。”
“到我們了?”宴隨一邊問著一邊站起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朝裡麵走去。沒走兩步,她聽到李睿在後麵說了一句:“我怎麼沒有阻止你了。”
不過她裝作沒有聽到,腳步未停。
不想回應的感情,裝傻充愣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