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豆漿。”宴隨把杯子遞給她,“你要喝嗎?”
傅明灼捧著杯子喝了一口。
見傅明灼起了床,阿姨去廚房給她拿她的份,再出來的時候,傅行此阻攔了阿姨把新的豆漿遞給傅明灼的舉措,指了指宴隨,說:“阿姨,給她吧。”
他沒忘記宴隨的潔癖頗為嚴重,她說過從有記憶開始,即便是父母吃過喝過的東西她也絕不入口。他那時在追她,不難注意到每次和彆人一起吃飯,她隻會夾菜肴沒被人碰過的部分。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天異常地炎熱,兩人在奶茶店各自要了一杯飲料。結果走著走著她不小心沒拿穩,杯子摔到地上,飲料淌了一地,自然沒法再喝。
雖然已經走出老遠,不過傅行此打算帶她原路返回:“再去買一杯吧。”
宴隨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不樂意回去:“我喝你的好了。”
傅行此把杯子舉起來示意她看最上麵的空缺:“可我已經喝過了。”
宴隨充耳不聞,捏著吸管喝了一口,在他略感詫異的眼神中,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了?以後還要親你呢。”
從在一起開始,宴隨從未介意過和他共用任何吃食或餐具,心甘情願放他進入她嚴防死守的禁地。
隻是對他。
對待彆人,她依然是讓人不省心的潔癖患者。
傅行此暫時無法驗證他目前是否仍有這樣的特權,反正她這點潔癖的小毛病到現在也沒改,即便再喜歡傅明灼,也欣然接了阿姨遞過來的全新豆漿。
傅行此平常去公司沒有固定時間,有事早去,沒事不去也行,不過宴隨不想剛入職就仗著自己姓宴無視公司規定,以免給有心人留下話柄,所以時間到八點半她就開始火急火燎地催傅行此快點。
傅行此麵不改色,慢條斯理咽下口中的三明治,卻沒再繼續進食,擦擦嘴拿過車鑰匙站起來。
傅明灼把他們送到門口,依依不舍地問宴隨:“你今天還來我家睡覺嗎?”
前頭傅行此聞言,頭稍稍側過來一些。
宴隨裝作沒看到,回應傅明灼:“不來了。我媽媽可凶了,我老是不回家睡覺的話她要罵我的。”
傅明灼差點失望死了。
宴隨安慰她:“今天下班後讓哥哥帶我們出去玩好嗎?”
“真的?”
“嗯。”
傅行此終於沒忍住回過頭來:“不用叫她。她不喜歡逛街,不出十分鐘就會耍賴不肯走。”
宴隨仍然不看他,對傅明灼說:“沒關係,走不動了就叫哥哥背你。好不好呀?”
傅行此:“……”
此時此刻,傅明灼為了和宴隨待在一塊,是絕對不會理會自己根本不喜歡逛街的bug的,她答應得爽快:“好。”
看這一大一小一言為定,傅行此皺起眉:“傅明灼,你也差不多該去補課了吧,在家歇得沒完沒了了還,等開學了你上課聽不懂,怎麼跟得上同學?”
傅明灼遭遇晴天霹靂,整張臉耷拉下來。
原本傅明灼兩個月的暑假隻有十天左右的放假時間,其餘都是要去補課提前上課程的,說是補課,其實和正式上學完全沒差,一整天的課程後回家還有不少回家作業。不過從去日本開始,念及她遭受重大打擊,在傅行此的默認下她就沒再去過補習班了,每天在家裡閒得無所事事。
*
汽車啟動,望著倒車鏡中可憐巴巴的傅明灼,宴隨於心不忍,責備傅行此:“你乾嘛跟你妹過不去?”
“我讓她去補習班而已,什麼叫跟她過不去?現在學校開學上課都是默認學生在假期期間已經預習完畢的。”傅行此也看倒車鏡一眼,十分冷酷,絲毫不為所動,“到時候她跟不上彆人,你負責嗎?”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宴隨半天沒說話,隻是突然笑了一聲。
那笑聲太意味深長,也太不懷好意。
傅行此感到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哥哥。”宴隨叫他。
傅行此有不詳的預感。
八年前她叫哥哥千嬌百媚。而現在她一叫他哥哥準沒好事,參考早上那條微信。
果然。
宴隨把手撐到兩個座位中間的置物櫃上,湊近看他,手掌托腮,口吻十分無辜:“你讓灼灼去上學,是不是不想她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