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傅明灼點頭。
傅行此不動聲色掃過去一眼。
傅明灼看得懂那眼神中不容小覷的威脅和警告,她乖乖縮回了腳,弱弱地說:“好困,我還是早點睡覺好了……”
“啊,你不護送我啊?”宴隨滿麵愁容地戴上帽子,“我好怕被大灰狼吃掉哦。”
正好,今天戴的帽子是紅色的。
這不就是現實版小紅帽與大灰狼麼。
“大灰狼”嘴角抽了抽,當著孩子的麵不好反唇相譏什麼,因為此情此景下他除了開黃腔彆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乾脆拽過她就走。
然而沒了傅明灼當電燈泡,二人世界依然遙不可及。一路上宴隨業務繁忙,手機響個不停,先是接了羅子琴的電話催她回家,她半是敷衍半是不耐地答複自己馬上就到家,掛了電話嘟囔道:“自己都還在打麻將,就知道管我。”
而後又接到羅晶晶電話,羅晶晶約她蹦迪,她自己嫌累不樂意去,就甩鍋給傅行此:“那我問問傅行此……哥哥,我可以去酒吧玩嗎?”
傅行此當然不希望她去,但是也不想在這種階段管她太嚴給她任何不必要的壓力,百般不情願還是點頭答應:“彆穿得太露。”
比如重逢那天她穿的就不行,多少男人的眼神黏在她身上不懷好意地打轉,她沒點數麼?
“水蘿卜,聽到了嗎?”宴隨對著話筒轉述,語氣十分惋惜,“他說不能。”
傅行此:“……”
羅晶晶:“???”
你他媽當我聾子還是當我智障?
最後好不容易安生了幾秒,她微信又開始響,是李睿發來一段語音,找她討論度假酒店設計的細節問題,她並不避諱,默認的揚聲器便直接用揚聲器聽完了。
碰上工作她很認真,神情也肅穆,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態,一絲不苟的勁頭和當年學習那會一模一樣。
一轉眼,那個敲著筆杆思考數學題的小女生長成了獨當一麵處理公務的職場女性。
車到她小區門口她還沒結束和李睿的聊天,眼看自己抵達目的地,她一邊繼續按著錄音鍵給李睿發消息,一邊朝傅行此揮揮手表示告彆,然後下意識去開車門。
傅行此先她一步將車落了鎖。
她開了個空,皺眉看他一眼,鬆了把手,後背重新慢慢倚回座椅靠背,口中依然有條不紊表達自己的意見,並未受小插曲的影響。
兩人說的都是正事,言詞之間沒有絲毫曖昧,語氣也是公事公辦,但這不代表傅行此可以心平氣和看待李睿的存在,他在希臘餐廳親眼見過這兩個人共進晚餐,更彆提傅明灼嘚吧嘚吧抖給他的一手情報。
聊天框對麵的那個男人對宴隨心懷不軌,這是必然。
白天不能談麼。
他團隊沒彆人了麼,她公司沒彆人了麼。
非得他們倆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聊個沒完沒了。
他靜靜等。
宴隨接連發了三條長達60秒的語音過去,她暫時沒了話要講,而對麵李睿聽完這些再回複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閒來無事,她把手機放中控台疊他手機上麵,探身湊近他些,從一本正經的職場麗人又瞬間切換成攝人心魄的小妖精:“哥哥,大灰狼為什麼鎖門,要吃了小紅帽麼。”
傅行此再無法忍耐,托著她的後腦勺,用力吻下去,堵住她輕薄的挑/逗。
理智的線迸斷,一片火樹銀花。
狹小的空間內,連日來蠢蠢欲動的壓抑一觸即發,頃刻間被引爆。
離開他家之前,宴隨從傅明灼那邊順了顆抹茶味的糖果,糖在半路已經化完,但留下的味道還殘留在口腔,此刻全融進了熱烈的吻中。
茶香香醇,甜味夾雜一絲若隱若現的苦澀。
中控台上,手機輕震兩下。
李睿回微信了。
像一記微弱的警鐘,妄圖打斷男女之間沉淪的一幕。
宴隨手伸出去,這一舉動被傅行此誤會是她這時還顧得上和彆人聊天,於是托在她腦後的手轉移陣地,去捉了她的手,十指一根根交叉著相扣,同時,他懲罰性地加重了齒間力道,引來她一聲含糊的抗議嗚咽。
他置若罔聞,吻得更深。
她其實隻是想去抓他的頭發而已。
沒了後腦勺那隻手做支撐,宴隨不斷被他的力道逼得後仰,直到抵在冰涼玻璃上,半仰著頭,退無可退,氣息不斷被汲取,剩下一隻手也和他的緊緊扣起來。
呼吸亂了,心跳亂了,腦子也亂了。
什麼都亂了。
不是酒吧他報複的、玩弄的吻,不是酒店她輕佻的、彆有目的的吻,這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本該在八年前就發生。
明明隻差了一天,再繞回原點卻用了八年有餘。
古人早就說過,失之毫厘,差之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