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我要死了,被打死了。”
等眾人到時,薑書音何招娣許念兒個人拽著何老太正在哐哐哐的打,何老太一個人難以抵擋,正在哭天喊地的求饒。
旁邊的鄰居跑出來攔,“你們幾個女知青,這是想要乾嘛?在彆人家門口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何老太嚎:“殺人了,這是想殺了我。”
“哎,快住手!你們這是想要打死人嗎?”
幾個鄰居看她們不聽勸,趕緊上去拉架。
那拉架的人說道:“你們彆太過分,這麼欺負一個老太太,那肯定不行。”
何招娣個人真的是太生氣了,這會兒真是毫無理智可言,看到人拉架,直接連拉架的人一起打。
這就是想打架出氣。
尤其是薑書音,趁著天黑,周淮凜也不在,不用估計形象,瘋了一樣打人。
大隊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喝道:“住手!這是想乾什麼?”
大家紛紛住手。
何老太哭嚎:“大山,我的命苦啊,我想大龍想的睡不著覺,就坐在院子裡哭。聽到外麵有動靜,我還以為是大龍回來了,結果這幾個女知青就把我揪了出來一頓打啊。”
許念兒:“你胡說,我們先在你們家門口躲著,看到你從外麵回來,我們才動的手!你個老妖婆,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要去折騰我們。今天這事情,沒完。你賠我們房子,賠我們的家具,賠償我們的菜。”
何招娣:“我呸。我們房頂都被你砸爛了,還敢裝無辜。”
薑書音:“大隊長,這老太太不是從屋裡出來的,她是從知青點的方向回來的!她砸了我們屋頂,我差點被一個大石頭砸死,如今還倒打一耙。”
何老太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嚎,“冤枉,我冤枉,我一個老婆子,我能砸爛你們的屋頂?你們怎麼不說我把你們的房子拆了?我好好的在院子裡,怎麼就被扣上了這樣的帽子。這是欺負我們家就剩下我一
個老婆子了。”
剛剛拉架的兩個人也跟著說道:“這個知青一起打何嬸子,我們倆讓她們彆打了,他們繼續打,我們去拉架,直接連我們倆也打,下手真狠,把我皮都掐爛了。看把何嬸子打的,這是多大仇多大怨?說何嬸子拆你們屋頂,怎麼可能?你們就任由她去拆?”
許念兒氣的又想衝上去:“就是這麼大的仇,這麼大的怨。老妖婆,我知道就是你乾的,不隻是你,還有你閨女,你孫女,都跑了是吧!等會兒,我一個個的鬨到他們大隊裡!”
何老太哭:“冤枉人啊,這是想逼死我們老周家。大龍,你就看著外人這麼欺負我這個老太婆?”
其他人這才知道,知青點的房頂被拆了,自留地裡的菜也被砸了,這才明白為什麼知青們一個個的眼圈通紅,恨成這樣子,還把何老太揍成了這副鬼樣子。
何老太很慘,臉腫一圈了,都是血印子,衣服也被撕爛了不少。
沒有其他證人,沒法證明何老太是從外麵進來的,這是堵在門口打人的。
何老太拚命喊冤。
許念兒恨不得衝上去,被陳惜使勁拉著。
大隊長不知道知青點的房頂毀成了什麼樣子,先去知青點看。
這一番鬨騰,半個大隊的人都跟來了,也就是家裡有小孩的,沒出來湊熱鬨。
等到了知青點,陳惜打開大門,眾人走進去以後,用手電筒往院子裡照,一個個的都驚住了。
這比想象中的更慘烈。
外頭的院子裡摞了一層的棉被,地上都是石頭,前院自留地的菜基本上被石頭砸毀了大半。
至於兩間瓦房,那都已經沒有頂。
屋簷下落了一地的碎瓦片,泥巴稻草全部落在屋裡頭,再加上瓦片石頭,蚊帳子都已經被壓塌了,家具也被石頭砸了,幸好臉盆暖瓶都放在桌子下麵,沒有被砸住。
不過就這樣的損失,已經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承受的了。
大隊長氣的咬牙,太慘了,這是多大的仇恨?要用這樣的手段?
何老太哭:“不是我乾的,累死我,我也弄不了這麼多的石頭,我怎麼往房子上扔?一顆兩顆石頭還行,仍這麼多,你們能反應不過來嗎?”
許念兒:“不止是你,還有你的閨女女婿孫女孫女婿!”
何老太大哭:“大山,我閨女孫女都嫁了人,在自己家中睡覺,這就往我家扣帽子?指不定你們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被禍害。你們虧心事情做的太多了!”
許念兒:“我真想打死你。”
何招娣:“媽的,你這些閨女孫女最好跑快點,但凡被我們知青點的逮住,比想討了好。”
陳惜:“何老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抓著你一個了?你放心,我們知青點的男同誌都去抓其他人了。”
何老太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婦女主任崔會芳道:“去追其他人了?”
陳惜點頭:“分頭追了。這麼多的人,我真不信一個抓不住!何老太,你最好能一直這麼嘴硬。”
薑書音:“何老太還真是個疼孫子的,這就等不及和孫子一起作伴了。”
何老太覺得那些死丫頭一定都能跑掉的!她們都是在知青點的人出來之前跑的!
大隊長:“明德,你領著人去村口看看。”
周明德領著幾個小夥子朝著外麵走去,過了一會兒,外麵就熱鬨了起來,大家一齊出去看。
於達和丁安康綁著兩個年輕的女人回來了,都是何老太的孫女。
一次性抓住了兩個。
於達:“我們追到了村口也沒有看到人,順著路口往前追,抓住了這兩個人。”
他們倆抓住人以後,也沒有揍,直接綁了往回走了。
接下來,又抓回來了兩個人,這回是何老太的閨女。
知青點的男知青也都回來了,說是另外兩個人跑的沒影了。
薑蜜低聲跟蘇文臣交代了兩句,他拉著於達走了,兩人一個往東邊,一個往西邊,躲在村口守著。
她懷疑另外兩個躲在村裡了。
其實這些就夠了,足以證明是他們一起搞得知青點。
不過,她一定也不想放過這些。
大隊長指著何老太:“你你你!你讓我怎麼說你?還有你們,糊塗啊!”
大隊長媳婦崔會英冷笑:“這哪裡是糊塗,這是沒良心。砸彆人的屋子,砸彆人的菜地,這是想把人往死裡整。”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這一家子人是從根子上壞了。
崔蘭香偷人虐豬,周大龍騷擾女青年虐豬,何老太領著一群閨女孫女砸知青屋頂……
陳惜:“大隊長,我們的房子,我們的自留地,我們的家具,她們都得賠!”
薑蜜哭:“我腦袋被石頭砸了,好疼。”
頓時,一群人都說自己被石頭砸了,頭疼胸口疼背疼腿疼,需要營養品,需要醫藥費。
許念兒和何招娣浮誇表演,自己受了內傷,快要死了。
其他人看到兩人這麼演,也跟著說,他們也要死了,腦仁疼。
薑蜜:“蘇文臣和於達同誌可能已經暈在了外麵。”
眾人:……
明白,你們現在抓著人把柄了!剩下的就是想要多要點。
不過,何老太這些人真是活該。
大隊長說道:“明天這些人先幫著修房子,現買也行,不願意買就去周大龍家的房頂上拆。至於自留地裡損壞的菜……今年何老太家自留地的裡的菜,就算是知青點的了。
你們四個,不是咱們大隊的人,明天帶著十塊錢來修房頂。以後,不要再踏入楊家溝大隊一步。至於何老太,送去公社,還能趕上周大龍他們這一趟下煤礦。”
公社裡經常會有犯錯的知青和社員,一般都是一周送一次,如果人少,那就半個月一個月送一次。
至於是農場還是煤礦,公社裡有一套流程。
後續,公社的乾事還會再來調查一次,確定這些人真的犯錯。
兩個閨女兩個孫女都開始求大隊長,說著她們是無辜的,她們什麼都不知道,這事情跟她們沒有關係,至於她們為什麼在路上,跟楊家溝大隊有什麼關係?這路是大家的,他們想要白天走就白天走,想要晚上走就晚上走。
反正就是一句話,沒有親眼看到她們扔石頭,沒有從她們手裡找到石頭,那就不是她們乾的。
這種不要臉的話,真是把大家都氣到了。
大家對於周大龍一家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之前幫著何嬸子的幾個人,此時也是一句話都不吭聲了,心裡暗道何嬸子糊塗!
許念兒和何招娣氣的直接就衝了上去,和她們打在了一起。
兩個人打四個人,依舊能把四個人打的慘叫連連。
>薑書音也想上,不過這會兒周淮凜也在呢,她忍住了。
陳惜在旁邊看著,看到有人抓住許念兒的辮子,她趕緊上去拉架,拉偏架!嘴裡勸著:“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彆動手。”但是實際行動是按著對方的胳膊,讓許念兒揍她。
大隊長:“陳惜這話說得對,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彆動手,動手解決不了問題。”
婦女主任也敷衍勸了一句:“快彆打架了。”
其他人看著知青點這些女孩子打起架的彪悍樣,服了。
打架的事情,薑蜜從來不上的,她個子矮,力氣小,會被人血虐。
其實她也很想上,這周家人真的太無恥了。
正在這時候,一個中年女人衝出了圈子,朝著她撲了過來,伸手就要往她臉上招呼,是周大龍的姑姑。
薑蜜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抬手擋臉,疼痛沒有傳來,她被人拉著躲開,對方揚手朝著那女人扇了過去,那女人直接被扇飛趴在地上。
薑蜜抬頭,看向護著她的人。
楊佳和。
她第一反應是,這人臉真白!真的是白的發光,在微弱的光下,白的耀眼。
這一刻,她特彆的安心。
她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考慮,楊佳和會護著她。
薑淼嗷的一下子衝了過去,咬住了那女人的大腿。
那女人抬腳就要踹薑淼,被楊淵等人攔著,愣是讓薑淼把她的腿咬出血,才護著薑淼退後。
何招娣和許念兒衝過來一起收拾這女人。
她們不許這女人打薑蜜,知青點的人都知道,薑蜜腦子好用,打架不行,這人竟然想要揪著薑蜜打,真的太過分了。
這一次,如果不是薑蜜第一時間安排好,他們可能就抓不住何老太這些人了!
那女人被打了一頓,她吐了一口血,裡麵混著兩顆牙齒,她吼:“死丫頭片子,有本事你出來,蔫壞兒的玩意兒!躲在後麵出餿主意,讓那兩人守著村口繼續堵人,還想要我們賠錢,不是我們乾的,休想我們賠一分錢。”
薑蜜其實還是有點點懵的,為什麼總有人想要跑來打她?上次在杏花大隊是,這次也是,她看著這麼好欺負嗎?
楊淵:“你他媽的亂放屁,你們把我們
知青點的家都拆了,還不許我們反擊。你他媽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大隊長更加的生氣,幸好沒有打著薑蜜,這姑娘一看就是皮嫩的,沒有挨過打的,也不會打架的。
大隊長:“彆扯什麼罪證不罪證的,你們犯下這事情,一個也彆想跑。十塊錢,愛給不給,等天亮了,一起送到公社,何老太送去煤礦,其他人看公社怎麼處理。錢從周大龍家的工分裡扣!不夠的用周大龍家的家具頂上,不是有個縫紉機嗎?夠了。屋頂從周大龍家拆,大隊裡幫著蓋。”
原本是不想得罪其他大隊,四個出嫁女,那是四個大隊,又都是相鄰的大隊,扯起來很麻煩,但這些不知悔改,那沒有彆的辦法。
何老太覺得天都塌了,她家的新房頂,她家的縫紉機,她家的工分,她哭:“這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從家裡出來的。這是她們幾個死丫頭自己做壞事,我是無辜的,我不能去煤礦。”
每當大家覺得何老太很不要臉的時候,她還能夠更加不要臉。
直接甩鍋閨女和孫女們。
幾個閨女孫女也都看向何老太。
“娘!”
“奶!”
何老太劈頭蓋臉的罵:“你們這些賤皮子,怎麼就這麼不知死活啊?”
婦女主任崔會芳道:“這就是你們的親娘親奶,一群沒腦子的,結婚前沒腦子,結婚以後還是沒腦子。”
蘇文臣又帶回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還大著肚子呢。
這姑娘的肚子應該有六個月了,也是因為懷著孕,不敢跑,躲在了樹叢裡,反而被其他人忽略了,等鬨大了,她才趁機往外跑,剛出了村口,就被逮住了。
蘇文臣害怕她肚子出問題,跟她說道:“你這肚子這麼大,萬一出了問題,你隻能自認倒黴,跟我肯定沒關係的,畢竟你們乾的這事情,你們家也隻能認了。你要是為了肚子好,就跟我回去走一趟,你這麼大的肚子,沒人敢難為你。”
那姑娘哭的昏天地暗,又跟著回來了。
蘇文臣:“在咱們大隊裡找到的。”
許念兒:“你們還想怎麼抵賴?”她打心底佩服薑蜜,這是什麼腦子啊!隨便一句話,又抓回來了一個。
這一個人可代表了十塊錢。
崔會芳道:“讓於達回
來吧。周大龍的大姑已經十來年不回來了,這次也不會回來。”
蘇文臣點頭,去喊於達了。
東方出現了一片魚肚白,大地漸漸的亮了起來,大家開著的手電筒已經關上。
大隊長說道:“現在是白天,也不用拖拉機了。跟我走著去公社,到時候看公社怎麼處罰。懷孕的這個,你自去吧,以後彆踏進楊家溝半步。分幾個人出來,把知青點的房子補上,瓦片從周大龍家挪,他們家如今也不需要囫圇的房子了。算算周家的工分,一共補貼知青點六十塊錢,不夠的用家具頂。做好賬。”
懷孕的真不敢管,萬一出了事,那可是造了孽,哪怕對方不是個好人。
那懷孕的年輕女人還想替何老太求情,大隊長道:“趁我現在沒有改變主意,麻溜的滾出我們大隊。”
其他人眼見著真的要捆上她們去公社,這不是說笑的,她們徹底慌了,現在求情是沒有用的,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女人立刻鬆口:“我給錢!讓我回家去拿錢。”
其他幾個也趕緊說給錢。
不管家裡能不能拿出這十塊錢,都得回去試一試,萬一被送去公社,那可就不能簡單收場了。
大隊長冷聲道:“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不能拿著十塊錢回來,我領著大隊的人去要,把你們乾的醜事宣揚一遍。今天知青點的房子,就交給你們了,正好你們也熟練。”
前兩天才把周大龍家的房頂補上。
他又道:“明德,佳共,上午把何老太送去農場,騎著自行車。”
這兩人力氣大,能控製住何老太。
他又跟知青點的人說道:“陳惜,於達,你們兩個今天盯著她們乾活。”
何老太哭天喊地,“這是要活活逼死我。”
大隊長:“綁著送過去,跟公社裡說清楚。”
何老太這次真是絕望了,又尖叫:“我家的東西,誰也不許動,那是我家大龍的,誰也不許動。”
大隊長:“你放心,今天讓會計去清點鎖好,就是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機會回來用了。”
這是去改造的,還是去煤礦,能不能活著回來,那都是未知的。
周明德和楊佳共綁上何老太,把她背走了,還是得囫圇的送到公
社的,到了公社想怎麼鬨就是公社的事情了。
到了公社,鬨得越歡,去的地方就越艱難。
大隊長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何老太的兩個閨女個孫女都趕緊回家拿錢了,這一次,大隊長是動了真火了。
天亮了,周想娣的腦子也清醒了,看著滿院子的狼藉,她徹底後怕起來,她怎麼就著了魔,聽了何老太的話呢?
這是沒有砸死人,如果砸死人了呢?
那可就真的徹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