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會芳直接伸手捏楊佳民的耳朵：“你個死丫頭，這麼大的事情，你跟家裡都不吱一聲。那工作是老娘托人給你找的，自行車是老娘給你的陪嫁，你就這麼給人了。吃的是什麼藥？從哪裡買的藥？你要把我氣死啊。”
楊佳人趕緊攔著，“娘，有話好好說，你彆動粗。”
楊佳民站在不動，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娘，沒有給人，暫時讓他們用著，等我調理好身體，生下一兒半女的，就把工作還我，現在自行車閒著也是閒著。”
崔
會芳到底不舍得打閨女，她氣的眼圈都紅了：“你有沒有腦子，等你小姑子嫁了人，工作也搭出去了，還能還你。哎喲，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沒心眼的閨女。”她拉著楊佳共，朝他背上打了兩拳頭，她抬起手背擦眼淚：“敏敏，你這是怎麼了？上次回來還好好的。”
舍不得打閨女，就朝著兒子撒氣。
楊佳共：……
不過他皮糙肉厚的，打也不怕疼，自小習慣了。
他道：“娘，我去縣裡，把齊景文收拾一頓。”
崔會芳咬牙：“等著他來。”她看著那一身衣服，拎著汗衫道：“你在娘家，我都不舍得給你穿這，哪年不給你買新裙子穿，造孽啊。”
楊佳民：“娘，我不想穿裙子，我就想穿這衣服，寬鬆，舒服。景文對我很好，特彆疼我。你看我這皮鞋，我好有幾雙，衣服也買了新的，我真不愛穿。”
崔會芳：“你吃的是什麼藥，在哪裡開的藥，吃了多久。”
楊佳民：“我婆婆找的土方子，說是喝上兩個月，就能懷了，現在已經吃了一個多月。”她伸手摸摸肚子，覺得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熬過去了。
崔會芳直接牽著楊佳民去張八針家，沒讓人跟著，一大群人去張八針家，一個大隊的人都知道了。
等到了張八針家，讓張八針給看看，他這號脈和紮針的手藝，是祖傳的，比城裡的醫生都厲害。
崔會芳：“崔主任，這孩子吃了半個多月的土方子，你給看看多身體有沒有傷害？”
楊佳民想縮手：“娘，我沒事。”
張八針號了一陣子的脈：“沒什麼問題，就是有點傷脾傷胃。吃的什麼藥，身體挺好的，吃藥乾嘛？停了吧。”
崔會芳低聲道：“生子藥。”
張八針撲哧樂了，“崔主任，你這是逗我玩呢，大姑娘家家的，生什麼子啊。”手也從楊佳民的手腕上拿掉了。
崔會芳：？
“張大夫，你這話啥意思？我逗你乾嗎？”
張八針：“大姑娘能生出來孩子，那還得出事呢。”
崔會芳：“這是我小閨女，結婚了。”
張八針：“佳民？”
他以為是佳人，剛看著還覺得有些不一樣。
>他又號了一陣的脈，讓楊佳民出去等著。
張八針：“你是不是沒教你閨女怎麼同房啊，這結了婚，兩孩子啥也不知道，都沒同房，就是吃神仙妙藥，也生不出孩子啊。”
崔會芳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道：“謝謝大夫，我知道了。”她把五個雞蛋遞給張八針，又跟張八針說道：“這事情，請大夫彆說出去。”
結婚一年了，還沒有同過房，這事情傳了出去，那得被人笑死。
張八針：“我就當不知道，你放心。”
崔會芳走了出去，看到外麵站著的楊佳民，又後悔又自責，當初結婚前，她該教教孩子的，最不濟，結婚以後也得問一問。
但這事情，結了婚上了床，哪有不懂的？
而且，崔會芳以為齊景文他娘該教了。
她伸手牽著楊佳民回家，琢磨著得好好教教，也趁機一塊教教佳人。
崔會芳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裡多住幾天。工作和自行車，等著齊景文來了再說。”
楊佳民：“娘，我明天得回去吃藥。還有工作和自行車，你彆擔心，景文說了，暫時給他們用著。”
“這我真不擔心，咱們楊家的東西，那是你的，到老都是你的。”崔會芳笑：“不用吃藥，你身子好好的，今天晚上，我教你個法子，保準過段時間孩子就出來了。”
楊佳民：“真的？”
崔會芳：“我騙你做什麼。”
楊佳民結婚一年，還沒有懷孕，其實她並不擔心，這事情講究子孫緣，該來時就來了，他們家的女人都能生，就沒有生不出來孩子這回事。
等回了家，楊佳人等人趕緊來問，“怎麼樣？”
崔會芳：“真是嚇了我一大跳，敏敏身體沒事。敏敏這婆子和小姑子不好相與，正好趁著這次，搬出來單住。”
楊佳民：“娘，不用。我婆婆平時愛囉嗦，但景文總是替我說話。”
崔會芳：“你個沒腦子的，把日子過程這樣，這次聽我的，必須得單住。”
楊佳和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看著他娘的意思，還是準備讓二姐繼續和齊景文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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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會芳領著閨女媳婦包餃子，晚上吃餃子，還喊楊佳和：“你去喊蜜蜜和淼淼來家裡吃餃子。”
看楊佳和不吭聲：“不願意去就不去。我還不想給你們準備彩禮錢呢。”
楊佳和沉默一瞬：“我去知青點。”
崔會芳：“前段時間，還嘴硬說不用彩禮，沒有關係。”
楊佳人捂嘴笑。
灶屋裡沒男人，崔會芳正在揉麵，突然說道，“璐璐，你講講你和佳華都是怎麼同房的。”
何璐正在摘韭菜，她鬨了個大紅臉，“娘，你問著乾啥。”
楊佳人和楊佳民也跟著臉紅，“娘！”
崔會芳：“這還不能說？那我給你們講講。”
楊佳人要出去，崔會芳道：“你彆出去。”她用麵粉搓了一個非常非常簡單的小麵人，一男一女。
“這是女性，特征比較明顯，我就不說了啊。”
又拿起另外一個麵人，“這是男性，特征也比較明顯，但這底下的長得不一樣。嗯，平時就一點點，但是一旦和女人同了房，那就不一樣了。”她咳嗽一聲，又給麵人捏了捏，“會變成這樣子，又大又硬。”
楊佳人已經羞的不敢抬眼看了。
楊佳民看向了崔會芳手中的麵人，盯著那不一樣的地方。
何璐這會兒知道婆婆是給兩小姑子講怎麼同房的，她聯想到敏敏沒有懷孕，該不會是……不會吧。
崔會芳拿著兩麵人，該說最後一步了，也是老臉一紅，但想到兩女兒啥也不懂，敏敏都吃了這個大虧，不能不講，她拿著兩麵人：“結婚當天晚上，這個躺底下，這個在上麵。嗯，就這樣這樣，過一陣，子孫袋裡的子孫會進入女人的體內。當然了，也不是非得躺下，什麼姿勢都行。”
然後看向兩個女兒。
楊佳人臉色緋紅，真是恨不得立刻出去。
楊佳民的臉色有些白，已經沒了羞澀，她指著一個麵人，“如果不會變呢。”
何璐一驚，“什麼叫不會變。這不是天閹了。”
楊佳民撐著案板，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勉強道：“娘。”
崔會芳丟了麵人，拉著楊佳民，“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倆是怎麼同房的。”
何璐拉著楊佳人出去，彆在這裡聽了。
楊佳民垂眸指著麵人：“娘，這應該變得多大？”
崔會芳咬牙回答，楊佳民有些恍惚，“變不了，很小很軟。我們的同房是睡在一張床上。”
崔會芳震怒，齊景文是個天閹。
娶了敏敏，還說敏敏生不了孩子，讓敏敏吃藥，哄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敏敏，把所有的錯推到敏敏的身上。
之前她還覺得齊景文不錯，但他要是真的好了，能乾出這事情。
她拿著刀衝了出去，“去縣裡！”
楊佳民去拉崔會芳，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娘，你拿著刀乾嘛？”
正好楊佳和帶著薑蜜和薑淼過來，薑蜜沒有空著手，提了一兜子的吃的，兩罐肉罐頭，兩罐水果罐頭，還有兩斤的肉乾。
才進了院子，就看到崔會芳拿著刀衝了出來。
薑蜜：……
楊佳民的事情嚴重了，這是要宰了齊景文。
楊佳和牽著薑蜜走進：“娘，齊景文怎麼了？”
崔會芳哭：“齊景文是個天閹，他不行啊。他們家還說咱們不能生，我呸，這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我宰了他，我弄死他們家。”
楊佳和臉色陰沉下來，“所以齊家不讓二姐工作，不讓二姐出門，就讓二姐在家裡。連回娘家，也都是齊景文跟著。”
薑蜜震驚的瞪圓了眼睛，所以這麼PUA二姐，讓二姐自卑，讓二姐跟所有人斷了聯係。
這也就是發現的早，但凡晚幾年，二姐不得抑鬱而死？
崔會芳看到薑蜜，恢複了一些理智，她擦擦眼淚，“蜜蜜，今天咱家不包餃子了，改明兒，好好招待你。”
薑蜜點頭，“二姐的事情當緊。”
楊佳民拉著崔會芳的胳膊：“娘，不能這麼去齊家。要是讓彆人都知道了，景文還怎麼做人。”
崔會芳：“你現在還跟跟我說他怎麼做人？他這麼欺騙你，考慮過你的感受嗎？敏敏，她不是個男人，你們必須離婚。”
楊佳民：“媽，我不在乎。”
崔會芳揚手，想要打楊佳民，可沒舍得落下，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閨女？你是腦子缺根弦嗎？但凡結婚前，他跟咱們家
說一聲，彆管最後怎麼樣，他都算個男人。什麼都不說，把壓力都堆在你身上，你吃了一個月的藥，他也不坑一聲，吃完兩個月的藥以後，難不成還讓你吃一輩子的藥。是你的問題嗎？他不是個東西。”
楊佳民哭著拉崔會芳，“娘，你不能去。”
楊佳和：“二姐，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不穿裙子，穿那麼一套又肥又胖遮身材的衣服。”
大姐身材也好，但穿衣服非常自信。
以前的楊佳民穿衣也是很自信，很愛穿裙子的。
楊佳民搓著身上的裙子，低著頭：“這樣太不正經了，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我不想出門被人說嘴，我不愛穿裙子了。我喜歡汗衫褲子，娘，佳和，你們彆管了，行嗎？我過得很好，以後不要孩子也很好。景文很疼我，他很愛我。”
崔會芳是越聽越氣：“誰他媽的敢說你，都誰說嘴了，你在咱們大隊生活了這麼多年，誰說過一句什麼話嗎？嫁了人，倒是有人敢說你了，敢這麼說，你怎麼不大耳瓜子呼出去。齊景文就聽著你這麼被說嗎？”
楊佳民：“他幫我說話了，他向著我的，我隻是不想讓彆人說嘴。”
楊佳人氣的臉都紅了，她指著楊佳民：“咱們家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在外麵受了欺負，你就不知道回來說一聲？我被人欺負了，哥哥弟弟上去胖揍一頓，誰敢再多說一句？”
崔會芳氣的哆嗦，“到大隊長家開拖拉機。楊佳民，你給我站好，你在這樣站個試試，我他媽誰敢說我閨女一句。”她看楊佳民含胸駝背，她一巴掌拍在楊佳民的背上，“你給我站直，佳人把她頭發重新梳了，你是四五十歲了？你這麼盤頭發。”
楊佳人幫著楊佳民把頭發放下來，梳成了兩條辮子，還用了紅繩子綁上。
楊佳和去大隊長家接拖拉機，鄰居聽到動靜都圍了過來，問用不用幫忙，多少也聽到了一些。
崔會芳道，後麵需要了，再請大家幫忙。
拖拉機停在了門口，大隊長一家，會計一家都在上麵，崔會芳拉著楊佳民上來，楊佳人也爬了上來，何璐沒來，她懷著孕，不敢讓跟著。
崔會芳：“蜜蜜也一起來，你嘴皮子利索，等會兒看著楊佳民。何璐等會兒擀點麵條 領著淼淼吃了飯 再讓淼淼回。”
楊佳和把薑蜜拉了上來。
拖拉機朝著縣裡駛去 大隊長道：“佳中娘 你冷靜一點 把刀收起來 你拿著刀像是什麼樣子？你還真想把人砍了不成？有什麼事情 好好的商量。”
崔會芳：“現在 誰也彆勸我。”
楊佳民哭：“娘 我求你 彆鬨這麼大。我不離婚 離婚了以後 我怎麼辦？咱們家還怎麼做人？我不能給咱們家丟人。”
崔會芳的火又竄了起來 “什麼叫怎麼辦？你回咱們家 以後想嫁人就嫁人 不想嫁人 咱們家養著你一輩子。而且 你自己還有工資呢 能短了吃喝？媽的 老娘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軟麵團子。”
楊佳民：“娘。”
崔會芳：“你給我閉嘴。”
楊佳人：“敏敏 娘不會害了你 都是為了你好 你就聽娘一次吧。”
等到了縣裡 拖拉機一路開到了肉聯廠的家屬院門口 留下一個人看著拖拉機 其他人都跳下了拖拉機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家屬院。
門衛攔著 “這是要乾嘛？怎麼這麼多人。”
崔會芳道：“我是齊景文的丈母娘 這是我閨女 來女婿家串門。”
門衛認識楊佳民 見天看她穿的這麼漂亮 倒是覺得挺稀罕的
放人進去了。
楊佳民到了家屬院裡 下意識的含胸駝背 崔會芳再次拍她背 “站好了。”
真好前麵碰到了幾個年輕的姑娘 看到楊佳民以後 一齊朝著楊佳民噓 其中一個姑娘嘲諷：“真是不要臉的狐狸精 綁了紅頭繩 還敢穿著裙子出來晃蕩呢 看那樣子 跟奶牛似的 真是丟死人了 怎麼有臉出門。”
“就是 大院外麵一群的二流子 煩死人了 都是等她呢。”
崔會芳聽著這話 心都要碎了 崔會芳衝了上去 扯著其中一個姑娘 啪啪兩嘴巴子抽了上去 “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崔會英扯著另外一個也給了兩嘴巴子 “你也再重複一遍。”
這兩姑娘傻眼了 捂著臉瞪著崔會芳和崔會英 緊接著扯著嗓子大哭：“你敢打我 我不會放過你的。”
崔會芳冷笑 伸手拍了拍姑娘的臉：“你再喊一句狐狸精讓我聽聽。還有外麵的二流子是怎麼回事。”
那姑娘害怕了 哪裡還敢再喊 “外麵的
二流子天天早上晚上都是等她的 連累我們出門也跟著難堪。”
她根本沒想到 這些人都是楊佳民的娘家人。
崔會芳把她仍開 讓楊佳民自己走在前麵 又讓其他人隔得稍微遠一點 她倒要看看 都有誰平日裡欺負楊佳民。
兩個小夥子看到楊佳民穿著裙子走在院子裡 吵她吹口哨 “又去外麵鬼混了？”
楊佳共幾兄弟衝上去 把人一頓胖揍 那兩個小夥子瑟瑟發抖 嗷嗷慘叫 都要被嚇尿了。
薑蜜和楊佳人一左一右的跟在楊佳民身邊 薑蜜道：“二姐 這樣是最有效的 這麼打一頓 他們再也不敢嘴賤。如果齊家真的對你好 就該這麼收拾一頓 沒有人敢再亂說話 你仔細想想 是不是這個理。真正愛你的人 不舍得讓你受一絲的委屈。”
楊佳民看著曾經對她言語不規矩的人被揍得慘叫連連 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鼻子發酸 抬手抹掉眼淚。
楊佳民走到了二樓 齊家。
崔會芳道：“把門拆了。”
楊佳共幾人上去拆門 這門還不如農村的大門耐造 幾個人一起推 大門直接倒了。
屋子裡麵有人尖叫 一個男人怒吼：“誰他媽拆我們家門 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