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2)

楊佳民抿著唇,不敢抬頭,她害怕這麼多的人盯著她,有些眼神輕佻,神態下流,有些鄙夷輕視帶著嫌棄,她被看得多了,就越發不愛出門。

薑蜜眼神落在一個嬸子大娘身上,那些人趕緊後退,薑蜜眼神落在幾個青年身上,他們也後退了一步。

現在誰敢多說一句啊,看看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又健壯,打人那就一個狠,不分男女老少,那是通通胖揍一頓。

楊佳和拎著一個青年出來,這個青年是之前在路上朝楊佳民吹口哨的,他已經挨了一頓揍,這會兒又跑來看熱鬨了。

薑蜜:“你還敢罵我二姐嗎?”

那青年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搖頭,“不敢,再也不敢了。”

楊佳民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向那人,以前這人有多囂張,如今就有多慫包。

薑蜜:“你說說以前為什麼敢罵我二姐,現在為什麼不敢

罵我二姐了。你要是好好的說說,我就不打你了。”

那青年哆哆嗦嗦,“大家都這麼說,我隻是跟著大家說。我要是不說,就好像我跟大家不一樣。”看到薑蜜還盯著他,他趕緊道:“楊同誌被說了以後,就會哭著跑,也沒人替她出氣,最重要的是,齊家人又不管,齊景芳和齊景瑞也經常說啊,他們是一家人,都這麼說,那肯定……肯定就被人當真了。”

楊佳民如遭雷擊。

薑蜜:“現在呢?”

青年趕緊搖頭,都要嚇哭了:“誰敢啊,我們要是知道楊同誌家裡人這麼厲害,誰敢多說一句。”

楊佳民恍恍惚惚的看著他,這青年的眼神都不敢往她身上瞟,往日輕佻下流的行為更是沒有一點,稱呼都變成了楊同誌。

她都多久沒有聽人喊她同誌了。

薑蜜:“你們這樣,齊景文就不說一聲?不揍你們一頓。”

那青年不想說了,楊佳和給他腦袋一巴掌,青年彆打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齊景文當著楊同誌的麵會批評我們兩句,背地裡聽到了也當沒聽到。”

薑蜜:“還真是可著勁的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蔡芬冷笑:“一個天閹的騾子,下賤的畜生。”

圍觀的群眾:!!!!

一個嬸子道:“你們彆胡說八道,這事情可不能胡說。景文媽天天在走道裡熬生子藥,楊佳民都吃了快一個月了,你們家孩子不能生,還冤枉景文?”

蔡芬抓著她,直接一頓胖揍,那嬸子哭嚎:“沒天理了,來到我們家屬院裡,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實話都不讓說一句。”

其他人要幫忙,被周明德幾兄弟攔著人隔開。

薑蜜:“當然得熬藥了,要不然,你們能以為是我二姐的問題。”

蔡芬:“真是喪儘天良的醃臢貨。我們一大家子家就沒有生不出來孩子的,敏敏她娘生了六個,敏敏她大姨家生了四個,我們家也生了五個。聽說敏敏吃了不知道從哪裡開的藥,趕緊帶著她去大夫,大夫還把我們罵了一頓,說大姑娘家家的怎麼可能生孩子。合著是個天閹,娶了我家姑娘回家糟蹋呢。”

眾人目瞪口呆。

齊景文臉色鐵青,想要衝出來解釋,但正挨揍呢,出不來。

他想到以後大家看到他就想到他是

個天閹,眼前一黑,覺得想立刻死了算了。

薑蜜補充:“我二姐性格單純靦腆,齊家人娶我二姐那是主打一個騙婚,騙工作,騙嫁妝。現在工作被小姑子騙走,自行車被小叔子騙走。什麼事情都騙著我二姐不跟家裡人說。”

楊佳和見薑蜜沒有要問的了,把那青年扔一邊了。那青年戰戰兢兢,但也沒走,留在這裡繼續看八卦。

有一個大爺道:“我就問一句,彆打我。我跟齊家不是親戚,就是一個院子的。要是問一句,也要揍我,那我就憋著不問了。”

雖然很好奇,但很有求生欲。

薑蜜道:“大爺,您說。我大娘揍剛剛的嬸子,那是因為她說話不中聽,實話聽不進去,要把屎盆子往我二姐身上扣,我們家不受委屈。”

那大爺道:“我們都聽說,小楊同誌這工作是夫家幫著找的,如今給小姑子也正常。而且自行車也是彩禮,給小叔子騎著也正常吧。畢竟是人家給的,花了大價錢的。”

蔡芬收拾完那嬸子,擼擼袖子站了起來,聽著這話,氣的牙癢癢:“我呸,你們齊家人,你們這是好大的狗臉,我們閨女嫁進來,帶著肉聯廠的好工作,帶著自行車,你們給的彩禮縫紉機、手表、166塊錢,我們都給閨女帶回來了,另外又添了134塊錢,讓閨女帶回來三百塊錢。這是要了我們閨女的工作和自新車,還想當好人呢?怎麼不來一道雷劈死你們一家子。”

那大爺目瞪口呆:“真是小楊同誌的嫁妝?”

旁邊有個大媽也覺得不可思議,“哪有要兒媳婦嫁妝的?”

薑蜜:“二姐,那三百塊錢呢?”

楊佳民眸中含淚,這會兒腦子似乎清明了一些,“公公廠裡出事,得賠錢,我把錢拿出來了。”

眾人:……

這樣的性子能是狐狸精?

以前真以為楊佳民在外麵勾三搭四,讓那些二流子在外麵天天的等著她。

但……竟然連結婚以後,要同房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

但凡稍微懂一點,也不至於傻乎乎吃藥。

這就是捧著金蛋的傻姑娘,被婆家拿捏死了。

薑蜜:“大爺,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嗎?今天但凡是大家的問題,我們不僅回答,還得謝你們讓我們知道了這些二姐受的委屈。”她摸了

一塊錢遞給大爺。

那大爺:!!!

“能要?不打人?”

薑蜜:“要是沒有你這問題,我們壓根不知道,二姐這嫁妝竟然成了齊家的彩禮。要是以後把我們的嫁妝要回來,那我們家得被人在背後怎麼說嘴。”

大爺趕緊接了錢。

重金之下,大家勇於發問。

一個大媽搶先一步:“外麵的二流子天天等著小楊同誌,說他們都是小楊同誌的前任,以前都處過對象,我想知道真有這事情嗎?”

楊佳民哭著搖頭:“我不認識,我和景文處對象之前沒有處過對象。”

楊佳和:“二姐和我大姐一起念得高中,不可能和二流子有瓜葛。”

薑蜜直接給錢,那大媽高興壞了,在這個年代,一塊錢是一兩天的工資,都能買一兩斤的豬肉了。

這群人看著楊佳民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這一家子真是又護犢子又疼閨女還有錢!

城裡人嫁閨女舍得陪嫁自行車和一百多塊錢的都少,這還給閨女找了好工作。

其他人絞儘腦汁的想,一個大嫂子問道:“你婆婆說你上午愛睡懶覺,天天不起來,在家裡享清福,這是真的嗎?”

楊佳民這一次回答的很利索:“我婆婆熬得藥嗜睡,我喝了藥以後上午沒辦法清醒。”

那大嫂子嘖嘖幾聲:“閨女,聽嫂子一句勸,離開這家人,你趕緊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懶,在家想清福呢。”

薑蜜繼續給錢,她道:“我二姐在這裡可享不了清福。我二姐在齊家的時候,天天吃的很一般,二姐都瘦了多少,今天我二姐回了娘家,剛剛我們過來一看,齊家吃的豬蹄子、紅燒肉、炒雞蛋,蒸的大米飯。”

一個大叔衝過來:“你這話是不是真的?”

薑蜜一聽這話,瞬間明白這拎回來東西吃不是一次兩次!她拿出一塊錢,“大叔,你繼續說。”

那大叔看著錢,直接說道:“我和齊明朗是一個車間的,他經常從車間裡買豬蹄子紅燒肉醬肘子鹵雞之類的肉菜,說是回去給家裡人吃。楊同誌就沒吃過?一頓都沒吃過?”

楊佳民臉色慘白,心中已經開始動搖,對齊景文對她的愛產生了懷疑,她搖頭:“偶爾過節時,家裡會炒個豬肉燉粉條一類的肉菜,我上次吃

大肉,是回娘家吃的紅燒肉。”

薑蜜冷笑:“這吃獨食吃的挺歡暢。”

那大叔:“我記得今天齊明朗還買了豬蹄和紅燒肉,嗯,好像還買了個西瓜。”

薑蜜把一塊錢遞給大叔:“謝謝你讓我們知道齊家經常背著二姐吃獨食。”又跟二姐道:“齊家真是沒有一句實話,剛剛還騙你說這是齊景文買給你補身體的。”

剛剛挨揍的小青年:“我,我還知道一件事,齊景瑞經常去國營飯店下館子,說是跟他哥哥妹妹一起,偶爾還跟爸媽一起。我碰到過一次,他們一家在國營飯店下館子的,吃的好像是燉羊骨頭。當時還有人問,說楊同誌怎麼沒有跟著一起,他們說楊同誌不想出來,等吃了飯會給楊同誌捎回去一些。”

當然,話不是這麼問的,當時問的還是比較輕佻的。

大家已經習慣了,哪怕是齊家人麵前,也不用尊重楊佳民。

薑蜜又給那鼻青臉腫的小青年一塊錢。

這些消息加在一起,足以徹底打破楊佳民心中對齊景文的念想。

那小青年撓撓頭,“楊同誌,以前是我混賬,以為你……真的像外人說的那樣。對不起。”

他們也不是二流子,對楊佳民這樣,更多的是跟風,是打心眼裡嫌棄楊佳民勾三搭四不正經,既然都這麼不正經了,乾嘛要尊重她?

楊佳民眸中含淚,有些受寵若驚,但她沒有說什麼原諒的話,她瑉唇沒吭聲。

一個長得清秀的姑娘衝過來:“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說。”

其他人讓了讓,讓她過來:“我看到齊景文多次給周玉蘭送東西,有時候是盒飯,有時候是小玩意兒,又說是把周玉蘭當妹妹照顧,不過我們都沒有多想,因為齊景文在外麵營造的形象是特彆愛楊同誌,我們都覺得齊景文特彆可憐,娶了個這樣的媳婦,也沒有把他和周玉蘭聯想在一起。但!現在是齊景文一點也不愛楊同誌,娶了楊同誌就是為了掩飾他不行,他心裡愛的是周玉蘭。”

她一個小姑娘倒是沒說天閹。

她沒說周玉蘭如何,但多次收下已婚男子送的東西,這對嗎??說是當妹妹看,又不是親妹妹。

薑蜜立刻給錢,小姑娘推辭不要:“我不缺錢,我就是看不上這樣的渣男。生理上的缺陷不醜陋,心中的缺陷才是肮臟醜陋的。我以前雖然沒有罵

過楊同誌,但我心裡曾經對楊同誌的行為而不恥,我為之前的粗鄙想法為楊同誌道歉。請楊同誌以後離開齊家以後能夠好好的生活,爭取早日回到廠裡工作。”

薑蜜握著小姑娘的手:“同誌,謝謝你的善意,二姐一定會早日回到廠裡工作,到時候還請大家多多照顧二姐,助她早日走出被齊家影響的陰霾過往。”

楊佳民看著小姑娘誠摯的眼神,她嗚嗚大哭,薑蜜摟著她,“二姐,彆感動了,世界上有的人心很醜陋,但更多的人是善良的,對他人充滿善意的。過往的不善,隻是被人蒙蔽。”

楊家不能與整個肉聯廠為敵,這些被影響的人,固然可恨,但二姐以後要在肉聯廠生活,要把這些人的錯誤轉為善意,把這些人的後悔變成對齊家人的埋怨。

這是對二姐最大的利。

如果二姐不想回肉聯廠上班,那也行,不過她不知道二姐的打算,那便兩種考慮都給鋪好路。

那小姑娘更加後悔,“我不該人雲亦雲,不該聽風便是雨。”

薑蜜:“同誌,你很好,你縱然心中不喜,但你沒有當眾辱罵我單純無辜的二姐,錯的是那些毀我二姐聲譽的齊家人。”

又有幾個人向楊佳民道歉。

薑蜜:“不知道肉聯廠的領導在不在家屬院裡住著?能不能領我和二姐去找肉聯廠的領頭?我二姐之前在肉聯廠工作,想請肉聯廠的領導為我二姐做主。”

那個小姑娘道:“你們不用來,我回去喊我爸爸。”

小姑娘又跑了出去,回家喊人了。

!!!領導的閨女啊。這二姐以後在肉聯廠工作就更不用擔心了。

薑蜜:“謝謝同誌,你真是善良熱心的好姑娘。”

屋子裡的崔會芳一邊哭,一邊踹齊景文,聽得越多,心裡越是難受:“齊景文,你還是人嗎?你們家這麼糟踐我閨女?你不想娶,你當初為什麼要去我們家求娶,我們家雖然是農村的,但我家閨女高中畢業,又有工作又有嫁妝,不是高攀你們家。

你們以後會遭報應的,你們全家都是畜生,兒子還是天閹,以後誰家閨女敢嫁進來,你家閨女,誰敢娶啊。”

薑蜜在外麵已經把敏敏的清白和名譽挽回來了,這一件件的事情,敏敏不可能不死心的。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齊家往死裡猜。

/>兒子都是天閹,閨女也不一定能生孩子,以後沒人敢嫁,無人敢娶。

齊景芳老老實實的下鄉當知青去吧。

沈秀雲隻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立刻暈死過去,“景芳和景瑞都好好的,他們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崔會芳:“你這就是承認齊景文天閹了。”

沈秀雲眼前一黑:“不是,我家孩子都好好的。”

崔會英:“那誰知道呢,要不然脫了褲子給人看看。”

反正天閹以後跟死了齊家人,想要撇清白,沒人相信,連齊景芳以後想要好人家,都難,大家怕她不能生。

她閨女被這家人糟蹋,齊家一家人都彆想好。

外麵,公安局的人來了,大家把路讓開,一個中年男人說道:“這楊家人就是土匪,拆了齊家的大門,闖進去就開始打砸,抓著人就開始揍,這是把人往死裡打啊。”

公安局的兩個公安看著楊佳和和薑蜜,問道:“你們家來拆門的?”

楊佳和和薑蜜如今跟公安局的人非常熟,這上午還打交道呢。

中年男子指著屋裡:“看看啊,齊家的人都要打死了,公安同誌,快把他們都抓起來。”

旁邊一個老太太道:“齊明揚,就你弟弟一家子,被打死了都活該,要是我女婿家敢糟踐我閨女,我也打死他們一家子。”

齊明揚:?

蔡芬一聽說這是齊明朗的兄弟,她道:“齊景文是個天閹,你們家該不會也是天閹把?”

齊明揚大怒:“你們家才天閹呢!你們全家都天閹。”

曹芬:“惱羞成怒了,該不會是真的吧。”

齊明揚:“公安,你聽聽他們說的是什麼話!”

其中一個公安一看是薑蜜等人打人,直接就偏向了薑蜜,他道:“天閹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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