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篝火徐徐。
就在狼山前的穀地中央,顧朗用撿來的石塊壘起一圈石台做遮擋,防止火星被風吹得亂飄。支起來的篝火架上,一隻兔子被穿起來,正在火焰上慢慢翻動。
除了兔子,其他的物根本就沒拿回來。
畢竟這其中就隻有兔子是顧朗可以確定的非保護動物,而其他的幾種他都不敢吃。估計狼王要是再回頭查看,某兩腳獸挑食的毛病就徹底落實了。
此時兔肉的表麵被烤的滋滋冒油,不時滴落在火焰裡。顧朗握著傘兵刀,把燒焦的地方片掉,然後拿出醬料刷上去。醬料在火焰的灼烤之下滲入肉裡,香氣四溢。惹的狼小四在地上跳著腳的衝那隻兔子叫喚,嗓子都要喊啞了。
在篝火北麵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七個大小不到百米範圍的水潭,像是北鬥七星般分布在公裡範圍內的林間。其中最靠近東南麵的水潭邊,一道身影正蹲在那洗著手。
人影背後的草葉響動,窸窣的腳步聲接近。
袁曉曉微微側頭,手裡的動作不停,並順勢在水底悄悄摸了快石頭握在手裡。正戒備著,眼角餘光便看到了某獾那對一到晚上就格外明亮的夜視眼。
水麵下手裡的石頭默默鬆開,然而某人此刻卻並不想理會王平。
偽裝之外的袁曉曉表現的有些孤傲,並不是初見之時的那般熱情和單純。當然,眼下這副樣子也不見得就是她的本來麵目。或許偽裝的多了,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正要起身離開,卻被某獾拉了拉衣袖。
袁曉曉皺眉看去,這才發現某獾的另一隻小胳膊下還夾著個手電筒。在那小體型的襯托下,這手電顯得格外的大。見到她回頭,便拿起來用兩隻小爪子抱著遞給她。
其實王平自己也很詫異,自己為毛會關心這個疑似偷者的小娘皮。可不知道為何,就在大家歡歡喜喜的回來紮了營地,把其中一隻兔子禿嚕了等著吃的時候,袁曉曉就獨自一人來了這樹林裡,背影看起來總覺得有些蕭索和茫然。
想到這樹林裡根莖縱橫,草深葉茂的,黑夜裡看不清萬一摔倒,再把這小娘皮摔破了相。於是某獾就從背包裡找來手電筒給她送了過來。
王平把這歸結為自己還是太善良,“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說的怕就是他了。
袁曉曉臉上帶著詫異伸手接過手電,剛要說謝謝,然而按下開關的同時,手電並沒有亮。看樣子不光是平板電腦,顧老三行李裡最後一樣家用電器也已經耗光了電量。
詫異和略帶欣喜的表情轉瞬變成無語,袁曉曉放下手電,拉著臉瞪向某獾。
王平:……
這可真是……有點尷尬了。
伸爪子從袁曉曉的手裡又抓回手電,王平抬起一隻爪子使勁拍了拍。手電上響著“砰砰”的響聲,但似乎並不想亮。
“行了彆拍了!它就是沒電了。”
袁曉曉伸手把快要被某獾拍報廢的手電拿了回來,起身往回走。隻是在某獾看不到的方向上,臉上的笑意一閃即逝。
王平抓了抓腦袋,跟在袁曉曉的身後。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狼嚎,從身後的狼山中順風傳來。
“這山裡也有狼麼?”王平回頭看了看,“會不會是狼王它們?”
狼山裡傳來的叫聲並沒有引起王平的警惕。加之那聲音太遠,袁曉曉和顧朗都沒有聽到。於是吃飽喝足之後,守夜的守夜,睡覺的睡覺,一片和諧。
夜半,月亮爬過半空,在穀中撒下一地銀霜。袁曉曉從帳篷裡出來替換了顧朗,頗有些無聊的用樹枝撥弄著篝火。
白天要趕路,晚上又睡不好,熬了幾天之後,袁曉曉也有些沒精神了,不住的打著哈欠,上下眼皮一直打架。
一陣細小的呼嚕聲傳來,袁曉曉往堆在篝火不遠處的兩隻背包處掃過一眼,嘴巴微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