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縫裡,談笑聲漸漸小了下去。
靠近裡側的岩壁下,地上鋪了牛筋草,小狐狸抱著李夢蝶睡在裡麵,兩人身上還蓋著好幾件外套。
篝火的另一側,四個穿著短袖的男生都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篝火,好像夜裡有點冷。
“要不,咱們也抱著睡唄?”有人小聲提議著。
“滾!”異口同聲的低吼響起。過了一會兒,便有憋不住的笑聲隱隱傳出。
靠近西海岸的樹林裡,啄木鳥的叫聲不斷在林中回蕩著。
鳥類的叫聲,總會帶有一些含義。比如有些發聲是在求偶,有些是表達喜悅,還有些則是預警。但是此刻在樹林裡響起的,卻是有些奇怪。類似於預警,但聽久了,又感覺更像是在罵街。
一隻夜晚出來覓食的刺蝟正悄悄溜過灌木間的空地,卻突然被什麼東西踩了一腳。懵逼之餘,還不等縮成一個球,就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什麼東西這麼硌腳?”
王平隻疑惑了一瞬便不再理會,此刻正夾著某房東的脖子,拖著它往東南麵的空地方向走。在某獾胳膊下的啄木鳥不斷的掙紮尖叫,翅膀和爪子撲棱個不停,卻是怎麼都掙脫不掉。
“哎呀,你彆叫啦,留著力氣乾活多好!”
“k~!kk!!”
某鳥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嘴裡叫喊個不停。它算是發現了,自己自從遇到了這隻……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就一直在倒黴。
先是辛苦掏出來的樹洞被搶,床也被霸占。再之後,這貨又騙自己吃了一種肥美的蟲子,結果自己在樹林裡發現了有野生的,卻被一群神經病追,腿都被蟄腫了。而眼下,自己居然又被這貨給綁架了。
蒼天啊,同樣都是做鳥,彆的鳥都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森林裡,怎麼輪到自己就這麼難呢?
一路拽著某隻慘兮兮的啄木鳥來到丁毅做了記號的林邊,王平打量著被丁毅清理出來的六處空地歎了口氣。這工作量可真是不小呢。
拖著某房東來到其中一處空地上,王平站在一棵樹邊,拍了拍某鳥的腦袋,便把它放在樹邊鬆開了胳膊。
不等王平比劃著自己要乾什麼,某啄木鳥翅膀一揮就準備跑路。結果才飛了不到公分,就被某獾拽著腿給拉了回去。
“活沒乾完呢,走哪去?”
“k!”
飛起,被抓回去;小跑著開溜,被抓回去;裝死,又被拍醒,差點變成真死。
一鳥一獾鬥誌鬥勇了近半小時,王平累的胳膊都有些酸了,乾脆也不試圖講道理了,抓了某房東的兩隻爪子,按著它的腦袋在樹乾的位置像是用鑿子一般的敲了起來。
第一下敲上去,某鳥就懵了。自己主動啄樹乾,和被彆人按著腦袋啄可完全是兩碼事。被某獾強迫著往樹皮上懟了一會兒之後,覺得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掙紮著自己主動啄了兩下,某獾一頓,這才鬆開按著它腦袋的爪子,就那麼抓著它的腿,像是在用一把鳥形的電鑽一般,看著它在樹乾上啄起洞來。
等到天上的雲層漸少,偶爾能看到有星星露出的時候,西岸邊的樹林裡便不間斷的響起啄木鳥敲打樹乾的“咄咄”聲。
每當某鳥停下來,就馬上又會被按著腦袋往樹乾上懟,想歇會兒都不行。
韓大俠這一晚睡的極其不踏實。
先是因為把衣服給了兩女當被子,穿著短袖有些不習慣。等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個溫度,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的時候,吹過岩縫的夜風卻是突然轉向,睡在外側的幾人首當其衝,全部都被吹醒。
等到再次迷迷糊糊睡過去,朦朧之中,卻又感覺到有人靠了過來,一把把他摟進了懷裡。韓大俠反應了足足近五分鐘,才突然觸電般的坐起來,一臉懵逼的看著翻到他身邊的顧老三,恨不能立刻錘死這貨。
坐在一旁守夜的楊旭臉都要笑僵了,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把頭伏在膝蓋上,肩膀抖個不停。等好不容易把笑意憋了回去,抬頭一看,就發現韓大俠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