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同時看向自己,一直沒說話的方華全終於開口:「我從侯府搬出來了。」
這話如同一道炸雷,方浩清和方誌年同時看向方華全,似乎是在消化方華全話中的意思:「你怎麼舍得。」
不是說自己孤零零一個,就要賴在關內侯府惡心死那些人嗎,現在怎麼舍得搬走了。
正想著,就見方華全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我拿到銀票了。」
方浩清眼尖的看到方華全衣袖中隱約可見的紅痕,當即按住方華全的手,將袖子往上一推。
包廂中響起兩道抽氣聲:「你爹又打你了!」
關內侯個子不高但脾氣火爆,對方華全更是沒耐心,三兩句說不到一起便會直接動手。
隻是他們沒想到,關內侯居然會對方華全下如此毒手。
看著兩個小夥伴心疼的模樣,方華全倒是坦然:「無所謂,反正也是多得的銀子,隻要我日後發了財,就絕對不會回去了。」
若是沒發財,那就繼續回去裝廢物唄。
聽出方華全言語中的決絕,方浩清舔舔嘴唇:「其實也沒必要鬨得太僵,侯爺畢竟給了你這麼多銀子。」
方華全抬起眼皮:「他沒給我銀子啊!」
方浩清二人疑惑的看向他:「不是說拿到銀子了麼?」
隨後兩人再次倒抽一口涼氣:「浩清兄,你該不會...」
偷竊兩個字繞在嘴邊,始終沒敢咽下去。
在皇朝,偷盜可是大罪。
盜竊罪贓款贓物共計滿五兩銀子就會被處死,若不滿五兩銀子則會被杖二十,剁下手掌發配邊疆三年。
方華全雖出自侯府,可他身上沒有功勳爵位,若是盜竊也同樣會受到懲罰。
況且,方華全拿出來的,可是足足十萬兩銀子。
聽出兩人的言下之意,方華全再不敢裝深沉:「這是侯夫人給的。」
所謂侯夫人,自然是他那個麵甜心苦的繼母。
他與那人向來不親近,因此一直這麼稱呼對方。
侯夫人給方華全的銀子,簡直比天狗食日還稀罕。
方浩清忍不住質疑:「好端端的,她給你銀子做什麼?」
那女人是個一毛不拔的,前些年隻忽悠著方華全花錢。
等方華全把錢花完了,便哄著方華全去同關內侯苦鬨。
而她自己則躲在一旁看熱鬨。
如今為何會這麼好心,十萬兩銀票,哪裡是這麼容易要的,看看方誌全都造了多大罪,人家那還是親媳婦。
方華全將頭揚起,似乎是擔心眼淚會流出來:「她讓我搬出侯府,並且再不能和她兒子掙世子之位。」
他才不聽呢,賺了銀子自然不會去。
要是賠了,那他就往府門口一躺,就不信他爹能讓他餓死在侯府門口。
方華全的話說的雖然輕鬆,可心裡還是一陣陣失落:他爹隻知道打他,做生意的銀子居然那個討厭的繼母給的。….
在感情上,他有些接受不了。
方浩清和方誌全交換一個眼神:「我覺得,還是讓祖母幫著看看吧。」
方華全的問題是,他總是將自己看的特彆重要。
就他和關內侯的關係,早已注定他不可能襲爵。
誰會為了一個完全沒有殺傷力的人,花費十萬兩銀子。
這事太可疑了!
方華全依舊沒意識到事情可能有問題,抓起酒壺大口痛飲,笑的相當難聽:「你們不知道,我今天可是把她嚇壞了,隻恨不能馬上趕我走,哈哈...哎哎哎,你們帶我去哪啊...」
方華全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胳膊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