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晦暗籠絡,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她不得不靠他近些。
“.....真的。”程青枝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臟因為她的靠近而激動的狂跳著,撞得他胸腔發疼。
“那就好,下次如果再讓我看見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她故意把話說得重了些,看到程青枝鄭重的點頭,她才心滿意足,覺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對了,膝蓋上的傷嚴重嗎?”她問。
程青枝搖頭,手捂著膝蓋處的血漬:“沒事,不嚴重的。”
他甚至開始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準備收拾這滿地的狼藉。
“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彆乾活了,走,跟我進屋。”
程青枝被她拉著站了起來,但到底是傷到了膝蓋,走路時的走姿十分不自然。
“不會傷到骨頭了吧?”程鬆兒看著他走路的樣子有些擔心,但又不好掀開他的衣服直接查看。
她將他帶到房間裡,自己則站在屋外頭說:“你看看傷勢,傷口深不深?有沒有傷到骨頭?”
屋裡慢慢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良久,他說道:“沒事的,隻是傷到了一點皮肉。”
“真的?不許騙我。”程鬆兒聲音微微一壓。
“是真的。”程青枝著急的說,除了他自己那些卑劣下賤的心思,其他的他從來都不敢對她隱瞞:“真的隻傷到了一點皮肉。”
皮肉傷也不能不重視,在古代一點小病都能要人命,可惜家裡沒有藥。
“我去徐叔家裡借點藥,你就在家裡等我知道嗎?”
“......好。”窸窸窣窣的聲音繼續傳來,好像是程青枝在穿衣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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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程鬆兒第一次主動站在徐叔家門前,她現在屋外頭喊了幾聲,屋內很快有人應答。
她看到屋子裡的窗戶被推開,林玉秀半張臉露了出來,看到是她時,臉上明顯掠過一絲笑意。
很快徐叔走了出來,林玉秀也緊跟在他身後。
“鬆兒妹子,怎麼了?”徐叔問道。
“我哥他受傷了,家裡又沒有藥,想向你們借點,等我過幾天去城裡買了藥,再還給你。”她說道。
“嗐,什麼還不還的,大家都是鄰居這麼客氣乾什麼。倒是青枝那孩子,他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啊?”說這話的時候,徐叔的眼神明顯在她身上看了一下。
好像是在懷疑,是不是她打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虐待程青枝了。
“他不小心被摔碎的碗紮傷了,倒是不嚴重。”她解釋道。
“不嚴重就好。”徐叔笑著說:“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徐叔回了屋,但林玉秀卻沒有跟著徐叔回去,他們就隔著一道矮小的籬笆牆對視。
沒有被發簪挽起的頭發柔順垂落在肩頭,身後是漫天飛雪,比起平時,此刻的程鬆兒多了一絲柔和溫雅的讀書人氣質。
林玉秀臉頰微紅,爹爹說的果然不錯。
論模樣程鬆兒確實是十裡八鄉排第一的俊俏,沒人比她更好看了。
“那個、你和今天來的媒人談的怎麼樣了?”程鬆兒問道。
程鬆兒平時對林玉秀敬而遠之,但還是不想他跳入火坑,便打開話匣開口問道。
聽到這陣子對自己冷淡不已的程鬆兒忽然問起了自己的婚事,林玉秀心裡又是驚喜又是得意。
他就知道,即便程鬆兒突然轉性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聊得不錯,對方挺看重我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他眼尾輕揚,明麗動人。
“沒什麼,就是問問。”程鬆兒語氣停頓了一下:“我之前在劉地主家裡做過幫工、”
“嗯,怎麼了?”
“聽說她女兒已經病入膏肓了,娶夫郎隻是為了衝喜,你嫁過去很有可能......”
“你胡說八道!”
程鬆兒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玉秀激烈訓斥的打斷。
“是程青枝讓你這麼說的對不對?他看到我即將嫁給地主的女兒,即將過上好日子,他心裡不平衡,嫉妒我過得比他好,所以故意讓你說這種想再一次毀了我的姻緣是不是!”林玉秀激動的抓著她的手,眼神裡充滿了恨意。
“這跟我哥沒有半點關係,而且我哥從來都沒有嫉妒過你。”程鬆兒冷冷的說。
“哼——”林玉秀冷笑:“我才不信!”
“不信就算了。”程鬆兒言儘於此,該做的她已經做了,要是林玉秀繼續往火坑裡跳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