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就是這樣碰你的......你沒有拒絕。”程青枝死死咬著下唇,鮮紅如血的唇色近乎糜爛。
剛才林玉秀那雙手,就那樣親密自然的撫上了她的肩頭,體貼溫柔的將她肩上的雪拂去,她散落的長發勾住了他的手指,像海藻一樣纏繞著他。
從前的程鬆兒就對林玉秀有好感,可那時林玉秀看不上她。
如今她來了,附著在了‘程鬆兒’這具身體裡,她的靈魂在發光發熱,除了他,也吸引了其他男子。
程青枝緊攥著手,指甲嵌入膝蓋肉裡,丹鳳眼裡露出肆無忌憚的嫉妒和暗恨。
他唯一的太陽,唯一的暖,就要被林玉秀搶走了。
“原來是這個事啊。”程鬆兒終於明白過來,她解釋道:“你彆誤會,我對林玉秀沒有想法......”
程鬆兒忽然想起原主以前確實經常騷擾林玉秀,又補了一句:“或許以前是對他有些意思,但是現在這種想法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已經快嫁人了。”
“嫁人?”程青枝穿好衣服,拉著她進了房間,在他的床邊坐下。
第一次坐在程青枝的床上,程鬆兒還一些不自在,尤其她坐下的地方一片暖意,好像是剛才程青枝坐著的地方,那暖意是他身上殘留的體溫。
“他要嫁給誰?”他問道,兩人並排坐在床邊,他的身子微微向她靠近,貼著她的手臂,程鬆兒幾乎能感受到他身體裡火熱的心跳。
“就是今天來的提親的那家,劉家村的地主。”她肢體僵硬的坐在床邊。
“他同意了?”程青枝的語氣裡是遮也遮不住的驚喜。
“嗯。”程鬆兒點頭。
“那鬆兒你、”程青枝臉上的驚喜不過一瞬,轉而又被隱憂替代,他看著程鬆兒,眼神裡滿懷心事。
程鬆兒一瞬間就明白他眼裡的隱憂是什麼意思。
“你放心我根本就不喜歡林玉秀,他因為嫉妒你長得比他好看,就一直欺負你。”程鬆兒連忙說道。
“真的?”程青枝緊緊的拉著她的手,眸中光芒盈盈一水又暖又亮:“你是因為我才討厭他的?”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輕微顫抖著,就像晨間在花瓣上抖動著的露珠,美麗易碎。
他的太陽沒有被搶走,那份暖地要將他的身體焚燒成一灘豔紅血水的光和熱依然是屬於他的,屬於他一個人的。
她淡淡的一句話,瞬間就像無數的熱流順著他的血管流淌,將他之前因為嫉妒而變得揉爛褶皺的心臟溫柔的熨燙平整,刹那間又重新活了過來。
程鬆兒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嗯,不過他這個人我也不喜歡。我不喜歡這種善妒又小肚雞腸的男人。”
剛剛才活過來的心臟仿佛在一瞬間瀕死枯萎,他的臉色陡然白了一度。
善妒、
小肚雞腸、
那不就是他嗎?
意識到神明降臨在他的身邊之後,他就一直患得患失,像懷裡揣著絕世珍寶的乞丐,警惕的看著四周,恨不得將她散發的所有光芒都捂得嚴嚴實實的,一絲光亮也不許泄露出去。
不許她照亮彆人,不許她溫暖彆人。
她的一切都隻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許搶走。
林玉秀對她做出的一個小動作,都讓他的心臟嫉妒的發瘋,在心中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咒罵他快點去死。
“那鬆兒...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程青枝緊攥的指節泛白。
隻要是鬆兒喜歡的,他都會竭儘一切的去迎合她。
哪怕她喜歡的是一條狗,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趴在地上,對她搖尾乞憐。
程鬆兒想了想:“我喜歡男人沒什麼特彆的,很平常,溫柔、體貼、不善妒、不亂吃醋就行了。”
不善妒、不亂吃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幾個字眼,瞬間化成了一把冒著寒氣的刀子,在他的眼球上猛烈戳刺,割痛了他的眼。
他吃痛的低下了頭,羞愧感和罪惡感無限的攀升。
他竟然連鬆兒眼裡最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做不到無法嫉妒和她親近的任何男人,那樣的場景,光是想想心臟就劇烈的絞動,痛得他無法呼吸。
“......這樣的男子,應該不好找吧。”程青枝違背本性,艱難的說出。
“是嗎?”
女尊國的男子不都恪守男德的嗎?那她剛才說的那些不都是男德的基本操作嗎?
“我還以為正常的男子都這樣呢,像哥你這樣的就很好啊,不像林玉秀那樣嫉妒心強。”
程青枝的臉色瞬間涼到了底,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隻是善於偽裝,他就像一顆成熟到已經腐爛的果子,落進腐葉堆裡,內臟已經被欲-望的蟲子全部啃食,隻有表麵還是光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