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好心,終究是錯伏了。
林玉秀雖然嘴巴毒蛇,心腸也有點歹毒,但骨子裡還有有點傲氣在的,也不知他在新婚之夜,看到自己妻主的樣子時,心裡是否會後悔?
“而且就算碰見了也沒什麼,他還敢在大街上潑夫罵街打人不成?”程鬆兒笑著:“放心吧。”
程青枝抹著眼角殘存的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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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們一起去了劉家村。
作為年前最後一場集市,劉家村此刻的街道上熱鬨無比。由於都是周圍的村子裡的村民過來趕集,各個都背著一個大籮筐,村子裡的道路不比縣城寬闊,很是狹窄,人一多就容易發生擁擠。
程青枝帶著帷帽在擁擠的人群中更是舉步維艱,少有不慎就容易被人們背後背著的籮筐勾住紗幔。
“小心。”程鬆兒看到一個手裡抱著一大壇子酒的壯婦朝程青枝的方向撞來,連忙將他護在懷中往牆沿邊上帶。
程青枝靜靜的靠在她的懷中,被帷帽遮住的麵容不知此刻是何種表情。
“沒嚇著吧。”程鬆兒低頭問。
帷帽紗幔輕輕搖晃,程青枝輕聲如涓涓細語:“沒事。”
“村子裡的人不比城裡人拘束,你跟緊我。”
“嗯......”他伸出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袖。
“這條鯽魚怎麼賣?”她撈起一條肥碩的大鯽魚問道。
“2文一斤。”
程鬆兒將大鯽魚肚子裡的水抖了出來:“稱稱吧。”
魚老板將魚放在秤上稱了一下:“五斤多一點,一共11文。”
程鬆兒點點頭,正要給錢,忽然旁邊的程青枝開口:“老板抹個零頭,10文吧。”
程鬆兒驚詫的看著他。
“行吧,十文就十文。”老板熟練的用幾根草繩從魚的鰓裡穿過,交給程鬆兒。
程鬆兒愣了一下,將魚放進背後的筐子裡,隨後給了10文。
“哥,剛才...你....”離開賣魚的地方後,程鬆兒忍不住說。
“之前陪你一起去城裡買東西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不是個會講價的人,彆人說多少就是多少......也對,你畢竟是女兒家,不拘小節,這些細枝末節的零頭讓你們大女子來提,實在有些丟麵子,所以我就想著,不如我來開這個口.....反正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能省下一文也是好的。”程青枝低聲道:“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好不好?”
程鬆兒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呢,你做的太好了。”
她忍不住要給他鼓掌。
作為網購重度患者,她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用品幾乎都是網購的,不能網購的就去超市裡麵直接買,她常去的那些地方都是明碼標價,根本沒有讓她講價的機會,慢慢的她就適應了這種購物方式。
她也不是沒有陪好友在一般的服裝店裡逛過,但是她看著店員對穿著明顯不合身衣服的室友強硬誇讚,並勸說她買下時,她就有點社恐。更彆提講價了。
所以當她穿越到古代時,骨子裡還是在超市購物的那一套方式,說多少就是多少。
直到剛剛程青枝的突然一句,她才恍然想起,哦——原來這裡是可以講價的。
“看來以後我得常常帶你出來了,有你在我買東西就不怕吃虧了。”程鬆兒笑著說。
程青枝更是捂嘴輕笑。
“程鬆兒。”背後忽然有人喚她的名字。
她一回頭:“管家,您怎麼會在這兒?”
“新姑爺想吃江米餅,我出來買點。”管家說道。
新姑爺?程鬆兒心中腹誹,想必就是林玉秀了。
“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想趁著趕集買副對聯,再買條魚做年夜飯。”
管家看著她空癟癟的筐子,語氣裡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你之前買聘雁不是掙了五兩銀子?怎麼做年夜飯就買這點東西?”
程鬆兒笑著順著她的意思說:“五兩銀子已經是我的全部身家,把家裡破爛的房子修繕一下就剩不下什麼了,況且就著五兩銀子還是劉地主家隨手賞給我的,我自然得精打細算.....一會兒我還想去買點米呢,家裡的米也快沒了。”
聽聞她的話,管家眉間的傲氣更甚,她笑道:“現在米價可貴,即使是粗麵也要30文一斤,按照你以往搬木薯的工錢,不吃不喝兩天才能買上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