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被扇的趴在地上,哭聲漣漣。
他原本以為林玉秀跟他一樣不過都是貧苦的村民出身,定然是個軟柿子好拿捏,誰知道林玉秀竟然如此潑辣狠厲,心中後悔不迭。
林玉秀也不管那些,抓著他的頭發就把他薅了起來。
小翠隻覺得頭皮痛得快要流血,眼淚更是不停的流:“姑爺我錯了,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饒了你?”林玉秀還記著他剛才譏諷的話呢,他狠狠拽著他那張罪,恨不得立刻將他的嘴撕爛:“你剛才伶牙俐齒那股騷勁兒?這會兒怎麼不囂張了?還敢說小姐時日無多?真是個沒良心的王八崽子,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婆婆,讓她好好審審你背後毒咒小姐的罪。”
小翠被嚇得連連求饒:“姑爺,我沒有啊,我哪有那個膽子敢咒小姐啊。”
林玉秀冷哼一聲:“不承認是吧,行啊,一會兒我把小喜也帶上,咱們來個三堂會審,總能審出幾句真話來。”
“不要啊姑爺,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翠嚇得跪地磕頭求饒:“都是我這張賤嘴,我這就扇爛我這張賤嘴,給你出出氣。”
小翠不敢想自己被地主家發賣後的下場,不停的扇著自己的嘴巴子。
林玉秀就冷眼旁觀的看著,等他氣消了,才懶洋洋的叫了一聲停,彼時小翠的臉已經快腫成了豬頭。
“拿來。”他伸出手。
“姑爺想要什麼?”小翠被林玉秀教訓了一頓後,變得格外老實。
林玉秀眼一橫:“對聯。”
小翠這才誠惶誠恐的把對聯從兜裡拿出來。
林玉秀看著那對聯上的字,筆鋒遒勁有力,一筆而下沉靜縱逸。
之前林玉秀為了能與秀才般配,專門去跟做仆人的姐姐討教了幾個字現學現賣,他粗劣的認識幾個字,也能看出字跡的好與壞。
他真不敢相信,這幅字竟然出自程鬆兒之手。
他目光閃了閃,壓下心中激動的心情,冷聲問答:“這幅字你從哪裡要來的?”
小翠連忙如實回答,不敢有絲毫掩藏:“回姑爺,這是我在村子裡的香油店裡遇到的一位姐姐寫的,她是程家村的人,名喚鬆兒。”
程家村鬆兒,隻有一個人。
但林玉秀還是想再確認一下,但又不敢在下人麵前表現在太直接。
他眼珠子一轉,冷聲暴喝道:“胡說八道,我在程家村呆了那麼久村裡有會寫字的人我難道還能不知道?你這賤蹄子是不是跟那個野女人勾搭成奸了!”
“沒有..冤枉呀姑爺,我清清白白的男兒家...哪裡敢去勾搭女人....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嫁人呐。”小翠被他喝得幾乎快要嚇破了膽,立馬將所有的信息全部都告訴了他。
“姑爺你相信我,這真是我無意間遇到的一位姐姐寫的,她自己說的她是程家村的人......哦對了,她旁邊有一名男子,高高瘦瘦的,穿著月白色玉蘭花紋樣的衣裳,他喚她鬆兒的。姑爺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小翠被嚇得抱著他的大腿,涕淚橫流。
“你這個白眼狼,明知道以往都是小姐給你們寫對聯,如今小姐隻不過是昏迷了,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個外人,若是小姐醒來知道得有多傷心?這東西我沒收了,以後不許再出現。”林玉秀嫌棄的將他一腳踹開,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
“是、姑爺。”小翠趴在地上,送著他離開。
林玉秀回到充滿藥味和病氣的房間裡,眉頭厭惡的微微蹙起,他對小喜說道:“這兒有我看著,你出去吧。”
“是。”小喜離開,並關上了房門。
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裡,林玉秀看著已經快要入土的劉玉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惡心,咬牙呸了她一口,然後坐在軟塌上,將那副對聯捧在手中翻來複去的看,愛不釋手。
竟然真的是她!
林玉秀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
自從被她拒絕之後,林玉秀就一直失魂落魄,他忘不了她,哪怕上了花架他還一直期望著能看到她出來送自己一程,但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其實他在坐上花轎的那一刻就後悔了,他甚至想要衝出去,衝到她家,用落水的借口逼迫她強行娶了自己。
這種後悔在他見到昏迷不醒的劉玉時更加暴漲到了頂峰,他沒日沒夜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他好想再見她一次,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就要永遠分離時,沒想到小翠竟然將她的字帶了回來。
他拿著這幅對聯,視若珍寶的捧在手中。
這是除了她的簪子外,唯一一件可以寄托他思念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