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程鬆兒他們家的房子,雖然遮風擋雨,但是看得出來十分老舊,還有不少剛剛修補過的痕跡,看來對方跟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自己剛才這樣強求人家是有些為難了。
就在女人稍感愧疚時,程鬆兒轉身對程青枝說道:“哥,去給她要碗米粥來,一定要舀稠一些。”
她特意在女人耳邊大聲敲掉。
程青枝會意的點點頭。
女人有些驚訝:“你——”
程鬆兒故作無奈的笑了笑:“雖然我們家窮,但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反正少一頓餓不死人。”
一句話把女人感動的一塌糊塗,這是她逃難以來遇到的最善良的一家人。
這時程青枝端著一碗米粥出來了,果不其然是清湯寡水的,湯清的一眼就能望到碗底,碗底沉著一些米粒,不多,也就堆積了小半個碗底,看得出來,程青枝已經極力給她將米往多了盛了。
女人接過碗,從之前的憤憤不平,變成一臉感激。
“謝謝你們,你們就是我的恩人。”女人就差沒哭出來了。
程鬆兒看目的達到了,開始將禍水東引“什麼恩人不恩人的,我隻期望以後我逃難時也能遇到一個好心人賞我一口飯吃,這個村子是找不到什麼吃的了,你不如往城裡走試試,城裡有錢人多,出手也大方,要是混得好在人家手下做個傭人,彆的不說,至少能頓頓飽飯。”
女人囫圇一口將米粥喝完,連碗底都舔的一乾二淨,她跪在程鬆兒麵前重重的磕了個頭:“多謝指點,我這就去城裡。”
可算是送走了那個瘟神,程鬆兒臉上的笑容立馬凝重起來。
她將程青枝帶回屋裡:“饑荒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快,以後你就彆炒那些菜了,肉香味一飄飄老遠,很容易被人聞著味找來。”
程青枝點點頭,他從鍋裡拿出剛蒸好的香腸和米飯,用鍋蓋蓋住防止味道跑出來,兩人帶進屋裡,將門窗緊閉起來吃。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卻要搞得這麼偷偷摸摸的確實有些難受。
不過想想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頓大快朵頤了,程鬆兒就化悲憤為力量,大口大口的吃。
但程青枝卻沒心思吃飯。
他把剛才被女人扯過的衣服脫了下來,放在水盆裡使勁的搓洗,衣服感覺都要被他給搓爛了,他的手心也被搓的一片紅。
一想到這衣服剛剛被鬆兒以外的女人碰過,程青枝心裡就泛起一股生理性的濃重惡心,光是回想起來就令他作嘔。
“怎麼這個時候洗衣服?快來吃飯吧。”程鬆兒說道。
“你先吃吧,我把衣服洗完就來。”他努力的搓洗著,卻總感覺衣服上還殘留著女人的印記,什麼洗都不洗掉,臟死了。
“來,張嘴,啊——”她夾了一塊香腸送到他嘴邊。
程青枝驀地一紅,聞著撲麵而來的濃鬱香氣,心跳頓時狂若擂鼓。
他張開嘴,程鬆兒很自然的就將切成薄片的香腸送進了他的嘴裡,筷尖不經意間在他的舌尖上輕輕一點,程青枝瞬身酥麻顫栗......
那是鬆兒自己的筷子,那他不是和鬆兒......
程青枝含著口中的香腸,像含著無法用語言述說的濃烈愛-欲,激動得不敢用牙齒咀嚼。
程鬆兒將手伸進水盆裡,握住他的手,將他從水裡撈了出來:“彆喜洗了,陪我一起吃飯。”
程青枝緊咬著唇點點頭。
“你多吃點。”程鬆兒忙往他的碗裡夾著香腸。
“這頓飯之後,就把家裡的那些臘肉香腸什麼的都放起來吧,以後就從山上摘點野菜什麼的來吃,在村裡裝裝樣子,不然彆人都吃糠咽菜,咱們頓頓吃肉,我怕彆人眼饞。”
程青枝抿了抿唇:“山上已經沒有野菜了。”
程鬆兒放下筷子:“為什麼?我上個月進山采藥不是還有挺多的嗎?”
“現在已經沒有了。”程青枝愁眉淡淡:“開春之後,因為缺少糧食,村子裡的男人天天都進山挖野菜貼補家裡,山都快被挖空了。”
“這樣啊。”程鬆兒語氣有些失落。
看來日子又要變回她剛穿越過來時的樣子了。
淦!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