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還是?
程鬆兒一時不敢猜下去,萬一對方沒那層意思呢?
而且古代男子都那麼保守,自己都承諾了等饑荒過去之後就會娶他,程青枝肯定不急於一時的,應該是單純的幫她暖一暖。
萬一自己更進一步,反而搞得自己跟發情的泰迪一樣,那多尷尬。
想到這,程鬆兒立馬擯棄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我沒事,就是手腳涼,身體還是很暖和的,你不是冷嗎?好好裹著,彆著涼了。”程鬆兒掙脫開他的手,將他連人帶被子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尖尖的下巴頓時抵在她軟綿綿的胸口,程青枝腦子頓時蒙了一樣,旋即臉色暴漲通紅,連事先準備好的,寬衣解帶的說辭都忘記了。
李氏不是說,夜裡投懷送抱鑽被窩,女人一定無法抗拒嗎?
為什麼鬆兒的反應跟李氏說的不一樣?
程青枝又羞又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早了,睡吧。”程鬆兒的手攬住他的後腦,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在綿綿雨夜中令人迷蒙。
“......好。”程青枝臉紅心跳。
對方每說一句話,胸口起伏就如同海浪一樣湧起。
溫熱的暖流,一浪一浪衝刷著他的臉,程青枝興奮又羞澀的蜷縮起了手指,雨夜潮濕幽冷的空氣好似突然變得燥熱起來。
他手臂親昵大膽的攀上了她的腰肢,緊攥著她薄薄的寢衣,緊緊依偎著渴慕已久的柔軟,繾綣情深從他的眸中無限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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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吃過飯收拾好一起去往成陽縣城,他們身上帶的東西不多。
考慮到城內的治安應該要比村子裡好,所以她帶了大概也就二兩的粗麵小米以及一塊金錠子,還有兩塊粗麵饃饃充饑。
金錠子被她纏在腰帶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秋季的衣服比夏季要更加厚實一些,多裹幾層彆人也看不出什麼。
去縣城的路上起初並無幾個人,但是離縣城越近,向這邊來逃難的難民也就越多。
進入城內後,裡麵的場麵令她震驚無比。
縣城內人雖多,但是基本都靠在城牆根上,乞討的乞討,要飯的要飯,沒幾個是正經靠力氣吃飯的。人數之多,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官府衙役在周圍時不時的巡邏。
沿街的商戶沒有幾家是開著的,尤其是原本做飲食方麵的,各個大門緊閉
有些商戶的門窗還是破爛的,一看就是被人從外頭砸開的,看起來這裡曾經也經曆過一場鬨劇。
好在饑荒最嚴重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城內難民雖多,但是官府基本已經控製住了局勢,不會鬨出之前圍搶劉地主家的事。
尤其現在正好到秋收的時節,聽說朝廷已經準備開始賑災了,雖然不知道這些賑災糧食什麼時候來,糧食經過貪官汙吏的層層搜刮之後分到難民手裡的時候又還能剩多少,但至少給了人活下去的希望。
隻是希望畢竟是渺茫,眼前的饑餓更要人命。
兩人一起逛到中午,除了難民什麼都見到。
他們正坐在一家商戶門口休息,這家商戶正好是之前她給程青枝賣布匹時去的店。
店門已經被人砸爛,裡麵的東西全被搬空,不知道是掌櫃的搬走了,還是被難民搶了拿去換糧食了。
就在她向店裡打量時,正好看到店麵後頭探出一個瘦津津的小孩腦袋,小孩兒看起來不剩半口氣了,正趴在地上找吃的。
小孩兒也看見了她,頓時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受到驚嚇的聲音。就在這時,他背後冒出一雙手臂,看骨架應該是一雙男人的手。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也就是小孩兒的父親,渾身骨瘦如柴,看到程鬆兒是個正年輕的女人,嚇得連連後退。
男人雖然骨瘦如柴,但看得出有幾分姿色,但渾身是傷。
她又往錢櫃上看了一眼,在黑沉沉的木頭上看到了一大片已經乾涸的血跡。
看樣子掌櫃的已經......
程鬆兒走了進去,看著那男人抱著孩子連連後退,眼神裡的恐懼藏也藏不住,但他太瘦太虛弱,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彆怕。”程鬆兒看著這兩父子柔聲說道,她帶著程青枝走進了鋪子,為了這兩父子不再受驚嚇,她直接開門見山:“你這家鋪子賣嗎?”
話一出,男人充滿驚恐的眼神裡終於露出了一絲像人的神色。
“你說什麼?你要買我家的鋪子?”
程鬆兒點點頭:“你要多少錢?”
男人搖搖頭,良久說道:“我不要錢,隻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