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枝搖搖頭:“不是。”
“那是怎麼了?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孩子?”程鬆兒有些疑惑。
她一直都了解程青枝患得患失的性子,但這次她確實不明白他情緒突然低落的原因。
看宋芝的眼神也冷冰冰的,好在他不像林玉秀那樣心腸狠,看誰不順眼就變著法子的折騰誰。
他並沒有苛待宋芝,隻是態度一直不鹹不淡。
她拉著他的手,用指腹擦拭著他手背上的油漬,輕柔的語氣帶著繾綣溫和的柔情:“青枝有什麼話不要憋在心裡,告訴我,我又不會生氣。”
程青枝深吸一口氣,睫毛顫巍巍的帶著試探的求證:“真的?”
程鬆兒點頭:“嗯。”
程青枝回握著她的手,修長的指節緊握著她一根手指:“如果我說了,你不要怪我吃醋善妒小心眼好不好?”
他這樣說,程鬆兒頓時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擁著他的腰,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你以為我會喜歡一個小娃娃?青枝,我沒有那種惡心的癖好。”
努力隱藏的陰暗小心思被程鬆兒一句話戳破,暴露在烈日陽光之下,羞愧令他無所遁形。
“......對不起,我沒有那樣想你,我隻是......”他極力低著頭,清瘦的肩膀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他隻是太自卑,太無望,卑賤的心像玻璃碴子硬生生紮了進去,細碎尖銳的碎片滲透進骨子裡,每跳動一下都像刀割一樣痛。
明明已經被幸福簇擁著,卻總害怕下一秒,他珍惜的一切都會被奪走。
他也不想像瘋子一樣,見到一個男人就齜牙咧嘴。
可嫉妒心是不可理喻的。
它來勢洶洶,蠻暴的摧毀著他本就不充沛的理智,讓他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條瘋狗。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惶恐到顫抖。
“我明白,沒關係。”程鬆兒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輕柔的聲音像主人對小狗充滿愛意的安撫,順著他炸起的毛。
她的手輕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就像仲夏夜衝刷著沙灘的幽藍海浪,挾帶著梧桐的清香將他周身縈繞著包裹著,令他深陷其中,自甘沉淪。
程青枝無比依戀的依偎在她的懷中,依附於這股溫柔的力量,將自己從發瘋的邊緣拉回來。
“但是你以後不許再吃這樣莫名其妙的醋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我雖然是女子,可我也不是什麼男子都喜歡啊。”略帶提點的話語,但語氣卻溫柔到了骨子裡。
程青枝身子骨一顫,雙臂擁的她更緊:“我知道,我會改的。”
果然男子最大的失德除了不能生養,就是善妒。
他緊張地蜷縮著手指,乾淨透明的指甲在極度的壓力之下差點劈裂。
“真的嗎?”程鬆兒捏了捏他的臉。
程青枝點頭,目光澄澈見底,堅定的讓人不容置疑:“我不會亂吃醋了,一定不會的。”
為了又不再出現這種莫名其妙吃醋的情況,程鬆兒想了想,追問道:“那如果你下次看到我和彆的男人說話,對著彆的男人笑呢?”
“我......”
他會主動上門向那男子的家人求娶,將他納入鬆兒的房中。
隻要是鬆兒喜歡的,他都會幫她得來。
但是,經曆過剛才程鬆兒溫柔的提點,他不敢再冒險了。
他怕再說錯一句話,鬆兒對他會更加不耐。
他眨了眨明晃晃的眼眸,試探著說道:“我相信鬆兒,都聽鬆兒的。”
鬆兒如果說他們之間沒什麼,他就裝沒看見。
鬆兒如果喜歡.....他就上門求娶。
這才是一個賢惠得體的夫郎應該做的。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程鬆兒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讚揚:“對,就要這樣,你我夫妻之間應該就相互信任。”
程鬆兒內心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看來鬆兒果然是喜歡這樣的男子。
聽村裡的老人家說,夫妻之間偶爾拌嘴吃醋是情趣,但若是經常如此,是個女人都會受不了。
他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更加偽裝好自己,不能再當一個滿身醋味的怨夫。
“走吧,我們去吃飯,糍粑都要涼了。”程鬆兒端著盤子,拉著他的手說道。
程青枝點點頭,笑靨清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