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枝低頭嗅了嗅衣領,笑道:“可能是皂角的味道吧,不是什麼特彆的香味。”
“是嗎?”程鬆兒又聞了聞,身子慢慢撐著坐了起來:“可你的頭發也是香的。”
她把玩著程青枝的長發,濃密又柔軟,好像一點也沒有現代人脫發的煩惱。她低頭親了親他的發絲,低聲道:“明兒個我去品華樓給你買一根鎏金簪子回來,你簪上一定很好看。”
程青枝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考慮了一下,問道:“鎏金的簪子,很貴吧?”
他在婚前,還在擔心一根簪子貴不貴。
“不貴的,很便宜。”程鬆兒攀上他的肩,握住他拿著針線的手,密密麻麻的親吻著他:“夜深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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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鬆兒去了品華樓給程青枝選擇合適的簪子。
這個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原主也從沒來過,裡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玉鐲子、金項圈、簪子、銀釵、耳墜應有儘有。
由於基本都是男士用品,所以程鬆兒的到來反而成了裡麵的異類。
“程姑娘?”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程鬆兒定睛一看,雖然大家都戴著帷帽,但是那體態,一眼就能認出是琴柳。
真是晦氣,竟然是昨天那個青樓小倌,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小倌可以離開青樓到處亂跑?
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精力,晚上接客白天還能出來逛街?
她轉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
但琴柳已經翩翩然向她走來了,還是跟昨天一樣酥麻入骨的聲音,隻是聲線有些啞:“真巧,居然能在這裡遇見您。”
人家都已經走到跟前了,程鬆兒也不能不客套一番。
“是啊真巧。”
“您是來給夫郎買東西的?”琴柳明知故問。
程鬆兒點點頭:“嗯,給我夫郎買個簪子。”
琴柳眼中先是露出一絲詫異,隨後心想,不可能,她怎麼舍得給夫郎買簪子。
品華樓的東西可不便宜,能來這裡購買的,基本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主君,女子則是買來討心上人歡欣的。
至於心上人是明媒正娶的夫郎,還是小侍、亦或是養在外頭見不得光的外室就不得而知了。而像程鬆兒這樣花心的人,絕對不可能買給自己的糟糠之夫。
“夥計,把這根簪子拿給我瞧瞧。”程鬆兒指了指夥計身後一個盒子裡展示的簪子說道。
“好嘞,客官您真是好眼光,這根玉蘭鎏金簪子可是我們品華樓手藝最好的工匠打造的,無比精巧。”夥計熱情的介紹。
程鬆兒接過簪子看了看,發現夥計說的沒錯,玉蘭花的花瓣幾乎連紋理都看得清晰,可見工匠技藝高超。
“就這個了,幫我包下來。”程鬆兒原本來要繼續逛一下,但因為有琴柳在身邊,她不得不加快進度,匆匆買完就趕緊走。
“這根簪子真不錯,程姑娘的夫郎可真有福氣。”
“喲,讓我瞧瞧這是誰啊、啊!這不是咱們怡紅樓最有名的頭牌柳兒嘛,怎麼有功夫跑來品華樓?”一個中年男人穿的花裡胡哨,眉眼刻薄的看著琴柳,陰陽怪氣的說道:“不會是昨晚生意不好,接不到客人吧。”
程鬆兒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男子名叫柳兒。
不過一般青樓小倌接客都不會用真名,從良之後,會換回自己原本的名字,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柳兒這個名字很普通,估計柳兒這個名字也就是他隨便起的罷了。
一見到中年男子,琴柳容色瞬間變得冷漠:“我的事不需要李主君關心。”
誰知這位李主君不依不饒,狹小的眼睛在他和程鬆兒之間拉回打量,又看見了她手裡打包好的簪子,譏諷的笑道:“怪不得忙了一宿兒,今兒還有空出來逛品華樓,原來是榜上了個女人。”
程鬆兒一聽,臉都綠了。
你們兩個男人鬥法,關她什麼事啊,彆殃及池魚。
不等琴柳發話她馬上解釋道:“我跟這位公子沒有半點關係,請這位主君不要亂說。”
一聽這話,李主君嗬嗬笑了起來:“原來如此,真想不到怡紅樓花魁也有主動倒貼的一天啊。”
一旁的眾男子也嗬嗬的笑了起來,以扇掩唇,言語相機道:“不然呢,都做小倌了,還指望人家清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