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身旁又有小妻子和兒子熱熱鬨鬨的陪伴,這種滿足感令他一身疲倦和軍部那些不見光的糟心事頓時在心底煙消雲散。
“萊安彆鬨你爸,”沅予炩把還想使壞的萊安抱在懷裡,“哥吃的這麼飽,你再往上蹦躂下,豈不是要吐出來了?”
萊安窩在小叔懷裡頓時安靜了,不過他就是這個目的嘛。
自己不能吃夜宵,看他親爹吃的渾圓滾漲的躺在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和小豬似的哼哼著,眼巴巴的瞅著沅予炩收拾醬菜,“明早我要吃這個辣白菜炒飯!”
“好~”沅予炩哪會不同意?
“我還要吃粉蒸肉!”
“這等晚上回來吃,大早上的我來不及做。”拍拍小家夥的屁股,“不過明晚也吃的簡單的,後天我們搬家。”
“哦。”萊安雖然提的要求特彆多,可也是懂事兒的孩子。知道沅予炩忙,也不會多添麻煩,非要無理取鬨的吃吃吃。
阿爾伯特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小家夥烏黑順亮的發絲,眯著眼,困意席卷而來。
沅予炩收拾好東西見阿爾伯特還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也不知有沒有睡著,便乾脆去浴室拿了感覺的毛巾,蹲在沙發旁,替他擦了擦臉和手,又找了條毯子蓋上。
轉身把萊安哄回房間,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拉了拉被子,關了燈,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內。
躺在沙發上的阿爾伯特這才睜開雙眼,看著客廳裡的天花板,一手放在腦後,一手申在半空中一揮,握拳,似乎把什麼牢牢地抓在手心裡。
第二天,巡航前批複如預料中那般沒下達,查理斯先拜托圖拉特幫忙照顧下人,抽著煙眉頭緊鎖還有幾分不解,“今兒我盯著再問問,明天你休息。脫幾天就算了,如果後天再不批準...”吐了口渾氣,“你就彆管這麼多,一天不批準你就一天跟著圖拉特他們一起走!”
“好,”阿爾伯特先感謝了查理斯的照顧,轉手就發消息讓溫迪特他們調查下情況。
他可不信是淩緒的案子,要爆發早就爆發了。
恐怕是溫迪特他們跟來,驚動了些什麼人。
費雷普下午就給他消息,“是徐立拖著不批準。”
這人當初和淩緒交往甚密,私底下拿了不少錢,可最後為了不引火燒身基本都吐出來。
要說他因此記恨阿爾伯特倒也是可能,不過阿爾伯特的身份並不簡單,不有令人多想幾分。
因此溫迪特知道後還不放心,讓費雷普接著查,“我再調查調查。”
“明天彆露出馬腳讓予炩知道此事。”阿爾伯特一邊操控著小型星際船一邊警告。
他怕沅予炩自責,畢竟阿爾伯特並不覺得事情就表麵那般簡單。
“行,老大你發話我等遵命~”說完費雷普便切斷通訊。
他們不可能隻等著挨打,徐立這做法最多隻能拖延三天,三日後便是不合紀律。
費雷普還調查了徐立的個人賬戶和家人賬戶,調查是否有突然多出的錢款以及其他蛛絲馬跡。
宇宙星際廣闊無邊,魯爾特星球更是靠近邊境,是帝國以南最後一個也是至關重要的要塞,再遠的星球補給,物質等等逐步下降,甚至有些D級以下的星球基本被星際海盜或其他不法勢力占據。
這一天阿爾伯特駕駛者小型星際船跟在圖爾特小隊身後巡航,的確比過去輕鬆不少,也令他有時間陷入沉思。
是誰?在背後落井下石?
他帶著萊安毅然決然的離開主星,甚至讓邁克爾這個代表著幾千年近萬年光輝的姓式成為永恒。
這讓主星上各個勢力也因此收斂了爪牙,皇室中更有不少明白這代表著什麼,特彆是如今年邁的君王固然昏庸卻也明白,邁克爾家族的瓦解是因為自己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內鬥引起,牽連了邁克爾家族。
懷著幾分愧疚,當初那些誣陷的罪責自然煙消雲散,甚至願意稍稍彌補。
可惜,當時利益瓜葛,並有不少家族本著斬草除根的緣由,想要置他和他兒子於死地。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麼簡單,阿爾伯特離開主星時,第一回合基本要塵埃落定。
那些對邁克爾家族下手的人或世家,卻成了年邁卻並沒有想要退於幕後的君王手中的雞,殺給那些窺視著他寶座的猴看。
為何會選那些對邁克爾家族暗下黑手的?有人以為是年邁的君王暗中給邁克爾家族的人報仇,也有人說,這是威震那些逐漸年長的兒子。
眾說紛紜,卻也知道隨著這最後一場血腥的表演徐徐落下的序幕,將會在幾年後再次打開,迎來新的一輪廝殺。
“哼。”阿爾伯特諷刺的輕笑,為什麼昏庸無能的君王用那些人做雞?
可不是所謂的良心未泯,更不是愧疚,卻是因為...他足智多謀的阿姆,在幕後運籌帷幄。
更因為阿爾伯特這些年來在軍中的威信和他大伯一家暗中的配合和對皇室的威脅啊...
下了星際船和圖拉爾這隻小隊道謝,並邀請他們去自己夫人開的餐廳用了晚餐,這才散去。
回到家已經深夜,站在樓下,阿爾伯特眺望著家的方向。
遠遠望去,黑夜已經籠罩了寧靜的小區,寥寥無幾的房間還亮著燈。
明天就要從這搬走了,阿爾伯特望著他居住的那棟樓裡,唯一還亮著燈的樓層。
是他的家,沅予炩永遠都會為他留一盞燈。
可今天與往日稍有不同,今天的燈比往日還要明亮。
阿爾伯特緩緩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小妻子和兒子此時此刻不知道在乾什麼?
今晚留給他的夜宵又是什麼?
明天就要搬家了啊,家裡這幾天有點忙,可他又抽不出空,基本都是沅予炩操勞,想到這便有些愧疚。
客廳的燈,還開著最大的那一盞燈。
輕聲推開門,不出意外的瞧見沅予炩在打包最後一些東西。
見他回來用下顎指了指廚房,“夜宵在裡麵自己去吃吧。”
今天已經在外麵用過一餐,阿爾伯特並不餓,可他更不願意辜負了沅予炩的那份心意。
果然今天的夜宵非常簡單,隻是一份厚切牛排三明治,看得出晚飯恐怕也非常簡單。
拿著三明治和溫熱的牛奶,忽然有一種被當小孩對待的感覺,微妙又有種說不儘的溫暖。
“東西都理好了,你房間我也替你理了衣服,抽屜沒動。”沅予炩捶著腰坐下,隨即伸了個懶腰。
顯然阿爾伯特本身帶著太多的秘密,沅予炩大概知道對方的身份也就夠了。他們這算是半路夫妻,不定能走的了對方的心,更何況走的了,那也要給彼此一定的空間。
他忙,沅予炩幫忙收拾些東西,但私密的東西他是一概沒碰過。
這種貼心卻讓阿爾伯特有些食難下咽,沅予炩最大的問題和最大的優點都是相同的,理智,體貼,善解人意。
這一切讓明明不過成年不久的小亞雌顯得異於常人又分外令人心疼,阿爾伯特走上前替他捏了捏腰,按的小家夥哼唧哼唧的舒坦,“我對你沒什麼秘密。”
“哦,左邊,下麵再下麵點。”敷衍的口氣顯然不怎麼相信。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讓他自己坦白交代卻又有種不知道該從那說起來的無從下手。
少年回頭,那烏黑的發絲柔順而蓬鬆,漆黑而清澈的眼眸更是明亮的如同星辰。
“哥。”少年認真的注視著他,那目光專注的仿佛全世界,他隻容得下自己一人。
阿爾伯特覺得這一切都美好極了,他願意耗費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等待少年的成長,等待他明白愛,等到那少年願意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給他的那一刻...
“哥...”
“嗯。”
寧靜而帶著些許的曖昧,少年似乎微微感覺到幾分不好意思而垂下眼簾,那點點的害羞卻另少年在燈光下顯得越發稚嫩而可口...
“我,”
不知為何,阿爾伯特整個心都被提了起來。
“我,我...”
他想,少年一定要說出什麼發自肺腑的話,一定是什麼令他怦然心動又沉醉不已的話,他會記住這一刻,深深的把此時此刻的少年永遠的刻入靈魂...
“我不在乎呀~”小耗子從自己衣服裡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帶著狡猾,蹦躂起來一巴掌打在沒回神的阿爾伯特下巴,“呸,老子我不稀罕!”然後夾緊尾巴就逃。
逃,逃了...
阿爾伯特保持著先前的動作,久久沒回神。
久久的,久久的,仿佛要先把自己碎裂的心先拚一拚再考慮是不是該揍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