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忽然想到一個人,或許,或許...
不,並非或許,隻有唐家的人才會這麼做,才會想要斬草除根!
得罪了他,得罪了邁克爾家族,若再讓他複起,唐家必定寢食難安。
此外擁有S,並又雙S潛力的萊安,無意在他們眼中也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當年唐冰燕迅速離婚,不得已把兒子留給他,更何況兒子是邁克爾家族的繼承人,一個唐家哪怕對上落敗的邁克爾家族都無法反抗,更無法帶走對方的繼承人。
可如果自己倒了,既無法向唐家複仇又能得到萊安的監護權,把萊安接回主星,牢牢地控製在自己手心,並培養成一枚出色的棋子,恐怕並不難。
畢竟萊安固然聰慧,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
阿爾伯特恨,滿腔的恨意卻在此時此刻無法阻攔。
“我會安排好人,你也帶著萊安隱姓埋名迅速離開這裡。”阿爾伯特氣的聲音都微微發顫,“恐怕對方已經知道我出事了,唐家的人很快會來爭奪萊安的撫養權。”說到此處,阿爾伯特異常嚴肅又祈求的目光注視著那少年,“予炩,我從來沒求過你,但希望你能為我照顧好萊安,絕對不能讓他落到唐家的手上!”
沅予炩如今的確賺了點錢,在這個帝國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可對那些權貴而言,他不過是螻蟻。
少年卻並未立刻答應他,而是抬頭平淡的掃了眼,“說完了?”
“予炩...”他知道少年必定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沅予炩期盼著平靜而富足的生活,而他靠著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擁有了,卻又被他破壞了,“抱歉。”發自內心的,絕望的。
阿爾伯特甚至在想,他願意用下輩子,下下輩子,甚至生生世世來回報這個少年,彌補此時此刻的愧疚。
“既然說完了,那我們來看看你還有沒有救。”少年平白的語調帶著幾分隨意。
是的,隨意,並不是焦心或者絕望,隻是隨意。
阿爾伯特不知道是物極必反,讓沅予炩無法接受現實,還是...
沅予炩的手,纖細卻並不順滑,做多了家務還有未成年時在淩家保守折磨帶上的傷疤一直保留著
如今微涼的手指對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頭。
阿爾伯特順從的拉長身體,瞧著自己如今盤著都比沅予炩高出不少,乾脆直接把腦袋拉長,放床底下,身體還留在床上。
沅予炩摸了摸,然後深吸了口氣...
一股內力不,現在應該是把它稱之為精神力了,牽引著在這世界第一次導入體外,探入另一個人的經脈中...
阿爾伯特錯愕的險些掙脫控製,可這種陌生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感覺卻讓他在見到沅予炩額頭冒出的汗水後立刻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那是一股很奇妙的力量,弱小卻純淨。
阿爾伯特閉上雙眼,感受著體內那股力量。
它仿佛像隻小耗子似的在自己體內亂竄,不,過了很久阿爾伯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牽引著自己擴散在全身的精神力有規律的移動。
但他還沒想明白這是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時,沅予炩已經在運行一個周天後,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緩緩吐了口氣。
“成吧,還不算特彆糟。”沅予炩把手心上的汗水擦阿爾伯特的腦袋上,“先辦出院手續,讓溫迪特他們找輛卡車,把你叉回去。”
阿爾伯特看著那少年平靜的說完這番話,直接拉開房門出去。
有些錯愕,更是滿腔的疑惑想要問他。
但現在不是時候,阿爾伯特也知道。
先前那股神秘的力量他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得到,或許,或許沅予炩真的有辦法?
但如今醫學上根本對他這種情況無法逆轉,也無法治療不是?
懷揣著疑惑,時間過得特彆緩慢。
當病房的房門再次被推開,溫迪特等人的神情並不是特彆好。
“予炩說你要回去?”
阿爾伯特沒有多加思索的緩緩點頭,“留在這,也無濟於事。”說不定回去後真的能有奇跡發生?
沅予炩有些不確定,更是忐忑不安。
事與至此,溫迪特等人也沒有再過多的勸說,“行吧,回去後多陪陪你兒子他們。”
阿爾伯特既然無法恢複,人性最終會被吞噬,的確可怕又無力逆轉。
但三年的時間足夠他交代並好好的和沅予炩以及萊安相處,就是他們不知道沅予炩會如何選擇。
前有唐家那個唐冰燕,溫迪特也怕沅予炩會斷然離去。
就算相處的再好,再相愛的夫妻也無法麵對這種殘酷的現實。
自己的愛人最終會退化成一頭野獸...
阿爾伯特的獸形太大,溫迪特他們最終還真是找了輛卡車,把人給拖回去的。
否則阿爾伯特那獸形招搖過市,不說嚇到人吧,最起碼的得罰款_(:з」∠)_,已經夠淒涼了,不能再讓人雪上加霜。
車開進小區,紮克等人神情越發凝重。甚至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將來,和夢想是否還有期盼。
邁克爾家族代表著什麼,沅予炩隻能明白這個意思。
可這次追隨阿爾伯特而來的他們卻是把這個姓式代表了信仰,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不隻是他們,沅予炩知道外麵還有千千萬萬,成百上億的軍人都是如此。
阿爾伯特是當之無愧的軍人,他的軍功是憑借自己的能力一點點獲得的。人們視他如信仰,視他為動力。
而如今,阿爾伯特廢了,他們的信仰,也會隨之倒塌。
說嚴重點,國中無將,事態低迷,君皇失去民心,又有外敵虎視眈眈,怕是要亡國啊。
沅予炩雖然不知道是誰走了這步棋,但看似得利,實則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蠢透了。
他想斬草除根,卻絕不是現在,最起碼得過上十幾年二十幾年,讓人們逐漸忘了邁克爾家族,並有能代替邁克爾家族的人,這才能動手。
眼下邁克爾家族事發沒多久,明晃晃的誣陷並沒得到公正的對待。
近萬年來,這個家族一個個基本沒壽終正寢的,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傷勢過重掛在半路上的。
這麼個家族已經是帝國的精神支柱了,如今就因為自己的幾個兒子不能拿捏,說踹翻就踹翻,說不要就不要。
民,將,兵,士,如何不心寒?
沅予炩拍拍蛇屁股,“去地下室。”
巨大的毒蟒慢悠悠,慢悠悠自己從大卡車上下來,然後乖乖的往地下室裡走。
溫迪特等人張嘴想說什麼,可被阿爾伯特那條蛇尾巴攔著。
沅予炩抱起一直不安的萊安,親了親他的眉心,又拍拍他的後背,“你爸會沒事的,也會和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的,說好這次要帶你出這個星球去打獵,他一定會做到的。”
萊安梗咽的用力點頭,想要憋住哭泣,可又難忍。
到底是小孩,不停的抹著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沅予炩,“我,我知道了,我,我會乖乖的。”哭的都打嗝了。
沅予炩把他交給加斯特,“這件事你們繼續查,順帶幫忙照顧下萊安,我和他爸有點事兒。”
溫迪特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按理來說,應該是兩夫妻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可總覺得不是,不對勁。
“行了,都走吧,事情都鬨騰的這麼大了,阿爾伯特剛才和我說主星唐家可能回來人,你們帶好萊安,彆把孩子交出去,等阿爾伯特出來後再說。”交代完,直接轟人。
眾人後退步,眼睜睜的看著沅予炩關上門。
“他把防禦也給開了?”費雷普看到微腦上的反應有些不解。
溫迪特目光深不見底,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他在思索,他在思考,他在懷疑今夜的沅予炩。
那往日活潑好動的少年,今夜種種的不同。
這代表什麼?是轉機,還是...一切已經注定?
夜風,帶著深秋的涼意,讓人覺得不安和對未來的茫然。
黑夜還籠罩著這片大地,遠處卻已經黎明破曉。
溫迪特轉身,從加斯特手上接過不安的萊安,“我們先回去。”
光明總會將領,希望永遠存在與我們的人生之中。
如今,“我們隻需要靜靜的等待。”等一切塵埃落定,一切答案揭曉。
此時此刻的他們是無力改變什麼,能做的隻有照顧好他懷中這屬於邁克爾家族的直係血脈。
若“阿爾伯特有個意外,這孩子將是我們最終要效忠的人。”溫迪特說。
或許這個責任太過沉重,但是!這個帝國卻無法離開邁克爾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