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事不太對。
蘇茜想。
她過去是個隱藏貓奴。
不過小時候因條件所迫,大學畢業後出省工作,合租室友又對貓毛過敏,所以多年來一直停留在微博上雲吸貓和下班趁機擼兩把公司樓下流浪貓的程度。
這麼多年求而不得,如今看個骨架貓都覺得眉清目秀大概不算特彆奇怪,畢竟艾蘿真的很可愛。
可這正常不包括拿骷髏頭和骨架貓玩接拋球吧?!
蘇茜看著艾蘿快快活活地追上被扔出去的骷髏頭,努力將它拱回她的腳邊,大聲叫喚:“喵!”
蘇茜:“……”
她默默彎腰撿起骷髏頭再次拋了出去。
這算什麼窒息場景?
簡直和拍人頭皮球的小孩異曲同工啊!
雖說蘇茜如今並不會感到饑渴和疲憊,但她仍努力維持著過去的作息習慣,反正她現在也無事可做。
而艾蘿跟尋常貓咪一樣,時常在她腳邊團團轉,蘇茜玩消消樂時它就坐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偶爾還會伸出小爪子摁那些圖案,又或者蜷成一小團窩在台階上睡覺,睡著時還會咕嚕咕嚕地嘟囔夢話。
尤其是蘇茜從臥鋪中爬起來時,看到那個小小的骨頭貓將前爪搭在台階上,直起身子朝她撒嬌:“咪!”
蘇茜:嗚嗚嗚艾蘿真可愛!
她最後一點遺憾也飛到九霄雲外:沒有毛又怎麼樣!艾蘿是最可愛的貓貓!
由此可見,天下鏟屎官都是一副德性。
哪怕不用鏟屎。
可惜酒館一直沒有顧客上門,骷髏和僵屍倒是路過了數次,將支線任務的進度填充至19/100。
艾蘿一開始還想把僵屍頭顱當新玩具,結果被幼苗的藤蔓攔腰拎起來放到邊上,艾蘿不太開心地咕嚕著,繞著多肉盆轉悠幾圈,不情不願地妥協了。
藤蔓輕輕拍拍艾蘿的腦袋。
蘇茜看著一麵安撫小貓,一麵將屍骸拽進花盆裡的幼苗,莫名生出點對方是勞心費力的家長的錯覺。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現在跟自己的同伴彙合了沒有。
————
伊麗莎白摔了一跤。
她的胳膊磕破了,衣袍浸了泥水,冷得她打了個寒顫。那支頭骨提燈摔了出去,伊麗莎白顧不及疼,忙先撲上去將提燈撈回懷裡,才又蹲下來,低聲啜泣起來。
離開酒館後,她沿著指引術走了很長時間,終於回到河道旁。
那間奇怪酒館的店長姐姐沒有騙她,她在不久前曾在黑暗與濃霧中與一隻憎恨獵手遙遙對視,最終對方還是因忌憚沒有追上來。
但是時效隻有七天。
伊麗莎白不知道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她現在又冷又累,頭骨提燈雖然勉強能照明,然而魂火卻是陰冷的。
她低聲吟唱了一段咒語,麵前“嘭”地點燃一團火苗,將手湊上去,好一會兒才感到身上漸漸回暖。不合時宜的火光吸引了不少惡意的窺視,在她的周圍蠢蠢欲動,卻因為受到威懾而不敢靠前。
店長姐姐給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她還覺得渴,雖然旁邊就是湍急的河流,但這裡是永夜峽穀,河水裡充斥著**的毒素。而且,她已經沿著河道走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看到安營紮寨的痕跡,說不定堂哥他們已經離開了。
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害怕。
隻憑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出這個峽穀,等提燈的失效之後,隨便什麼亡靈生物都能將她輕鬆撕碎。
可她一點都不想死——
伊麗莎白忍不住縮成一團,將臉埋進掌心裡。
“伊莎——”
伊麗莎白抬起頭,舉起提燈,朝遠處張望。
周圍依舊一片黑暗,隱藏在周遭的生物因為她的舉動而微微騷動,發出令人不適的低沉聲響。
錯覺嗎?她失望地歎氣,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熄滅火堆站起身。
一道雪白的光驟然衝破黑暗,霧中窺視的生物被驚得四散逃逸。
“伊莎!是你麼?”
小姑娘回過頭,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堂兄,提燈扔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得可憐,把同伴嚇得不輕,堂兄一把將她拉到跟前仔細檢查一番,見她身上並沒有嚴重傷口才鬆了口氣,握住胸前的徽章,輕聲念起禱詞。
柔和的聖光籠罩在伊麗莎白身上,治愈了她身上的擦傷,與此同時,掉在她腳邊的恐懼護符微微震動著,發出低沉的嗡鳴。
“這是什麼?”隊伍中的小個子盜賊湊過來,好奇地將它拾起來,定睛一看又忙不迭地扔回去,“誒——惡、惡魔?!”
堂兄聞言一怔,低頭看去,一眼認出頭骨的所屬:“這是——刃棘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