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被甩了。
了不起的女王陛下最終得到了神祇的一滴血,但是她痛痛快快地放棄借此成為半神的機會,選擇了壽終正寢。
從某種層次來說被自己捏出來的子民甩了兩次的神祇的血就這樣沿著血脈,與森林的權職一並傳承下去。
直至今日。
神祇已經遠去,那點稀薄又珍貴的恩賜被用在妖精身上。樞心與領地興衰與共,隻要羽溪森林尚在,那麼妖精就不會消失——
“如果甦生泉和羽溪樹隻能留下一個,那還是留下泉水吧。”精靈王說,“畢竟,隻要有水,樹木就能生長,森林依舊是森林。”
蘇茜還記得那位預言之神最終變成了拉斐爾的翅膀,雖說!說再來一次,她也不會改變選擇,此時還是低下頭:“抱歉。”
“好啦,”嘉涅諾德看看在自己肩頭沉睡的搭檔,他踮起腳尖,伸直了胳膊拍拍蘇茜的額頭,“小女孩,我們的時間有那麼長,如果總是盯著失去的東西那就太糟糕了。這是年長者的忠告,你不能總是指望世事永遠儘如人願。”
“還有這位——”精靈王仰頭看向拉斐爾,皺了下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的搭檔讓我轉達:對不起,那個時候,沒能趕得上。”
拉斐爾臉上的怔忪稍縱即逝,他說:“沒關係。”接著溫和又輕快地笑起來,“您總不能指望世事永遠儘如人意,這是年長者的忠告。”
嘉涅諾德聞言大笑起來,他伸手拿過芙爾維納的麵具扣上:“說得沒錯,今天可是寶貴的蘇醒日,再不過去的話舞會可就結束了——說不定還能與可愛的龍族小姐跳舞?“
芙爾維納:“……您要知道,世上沒有那麼矮的龍,親愛的陛下。”
蘇茜:“……”
啊,那什麼,三年起步,最高……呸。
顯然愛湊熱鬨也是一脈相承,戴著龍麵具的精靈王還是混進了中庭內。他實在太矮了,還被錯認成半身人,與自認的同胞勾肩搭背地喝了滿滿一紮果啤,挽著胳膊熱熱鬨鬨地蹦躂了一輪小矮子的舞。
然後一群小矮子簇擁著精靈王走到紅龍女王麵前,隔著黃金麵具,精靈王的眼裡帶著笑意:“尊貴的女士,有幸與您跳舞嗎?”
女王低頭看著他,異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可愛的龍族小姐——嗯?”
嘉涅諾德狡黠地歪了下腦袋:“難道您不是嗎?”
覆著暗紅鱗片的手指搭在精靈的掌心。
他們在歡呼與口哨聲中跳了一支特彆歡快的舞蹈,小個子的精靈王最終被龍整個地撈起來轉了好幾圈。藏在精靈發間的妖精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爬進他的口袋裡。
而蘇茜,則打著提燈四處去找她的舊獸人幼崽們。
那些興奮的小家夥們揮霍完精力,便自己找個角落睡成一團,蘇茜不得不挨個地將他們拎出來。她在回廊外的花叢裡找到了最後一隻狐狸狗。小狗人與小精靈蜷在一起,卷著一條蓬鬆的尾巴。
真能躲。蘇茜失笑!笑,伸手將小動物抱了起來。小朋友發出一聲不清不楚的嘟噥,在她的懷裡翻了個身,沒有醒來。
花叢輕輕搖曳,飛散出零星螢火,落在小精靈發間。
是妖精。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生性散漫的精靈總會心血來潮地踏上一場漫無目的的遠行。他們往往隻身上路,而他們的友人就在他們的身側,微風細雨,水澗樹叢,隻要輕聲呼喚,妖精便如約而至。
——
……十八、十九、……二十四。
“啊,還有一隻。”蘇茜挨個確認堆成一團的毛茸茸,忍不住想起“把跑丟的貓抱回家後發現家裡還有一隻貓”的搞笑視頻。
這些孩子實在長得太像了!
“二十五。”拉斐爾拎著一隻花栗鼠走過來,將他放到長椅上,“齊了嗎?”
蘇茜又數了一遍,鬆了口氣:“齊了!”
她的騎士露出一個笑,又望向中庭。
舞池的一側擺著一張長桌,上麵一字排開堆滿了四條酒杯的長列。
酒桌邊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名顯然是位騎士,他已經摘掉了麵具,露出一張英俊端正的臉,他的外套敞開,襯衫下擺也從褲子裡抽了出來,兩隻袖子挽到手肘上。
而另一位仍戴著冠雀鳥的麵具,但她有些醉了,一條水藍色尾巴有些不耐地甩來甩去。
“賭上龍騎士的尊嚴!”騎士說完端起了酒杯。
他的對手“啪”地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地麵:“你的龍一定沒見過世麵!”
圍觀的人群裡爆發出一陣慫恿的騷動。
拉斐爾整晚都沒有加入到熱鬨的舞會當中,但他卻看得非常認真。
蘇茜隱隱約約的意識到:她的騎士,大概是非常喜歡這樣的場景的。
繽紛的、鮮活的、喧鬨的,滿溢著盎然生意。
領主豁然起身,戴上她的麵具,那是來自多蘿西的友情提供,瑰麗又危險。她走到拉斐爾跟前,微微躬身,遞出了手——
“美麗的騎士,能否與您共舞一曲?”
拉斐爾看著她,片刻之後,孔雀藍的眼睛愉快的笑了起來。
她握住了蒼白冰冷的手。
“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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