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珀爾說,“我在那裡等著您,您直接說找蘭茨就行。”
安德魯絲毫沒察覺蘭茨這個姓氏有哪裡特殊,不就是一個常見的英美姓氏。
暫彆之後,珀爾繼續在華爾街閒逛。
她毫不掩飾初來乍到的摸樣,表現得對很多事都非常陌生且好奇。
中途,又被幾位經紀人搭訕,再少量購買了幾支股票。
她還去商人交易所大樓轉了轉。
如今不似後世股票交易連續拍賣,如今由證券理事會控製節奏,一天正式場內拍賣叫價隻有兩場。
紐約上市公司不到一百家。場內交易,每場的時長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非證券拍賣時間門,交易廳關閉著,但大樓的其他地方依舊人山人海。各種口音充斥於耳,是來自各地的商人在進行其他買賣交談。
珀爾豎著耳朵,就像是好奇湊熱鬨的新人。
她長得斯斯文文,又從不多嘴插話,也就不可能遭到強製驅趕。
逛了兩三個小時,將尚未成為美國金融中心的華爾街現狀給粗略觀察了一遍。
儘管沒有電子屏、計算機、網絡等等高科技手段,可這個時代也有它特有的金融信息傳遞方式。
比如說紐約與費城都是證券交易的主要城市,兩者怎麼進行適時溝通?
你站在華爾街,抬頭朝天看。
如今房屋高度基本不超三層樓,沒有高樓就沒有視野遮擋物。
人登上高處,通過望遠鏡能看得很遠。
華爾街的商人交易大樓樓頂,是一處發出旗語的製高點。
旗手定時操控旗子,像是海岸邊高塔揮動旗幟指揮船隻那樣,金融交易也通過一係列特定的旗語,將紐約方麵的證券交易數據傳達出去。
費城與紐約相距一百五六十公裡。
兩個城市之間門,在可視距離範圍內設定了十幾個固定觀察點。
每天,觀察員用望遠鏡準時記錄旗語所示交易情況,然後一輪接一輪以此方式交替傳遞。
隻需半個小時,數據就能抵達對方城市交易所。馬車來回往返至少兩天時間門,通過觀測旗語,傳遞信息要快得多。
華爾街多是場外交易者。
當旗語揮出時,站在街上的人都能看到。這也就避免了信息不透明,不會仍由經紀人報價股票價格。
至於能不能看懂旗語,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問題。
如果不是隨便來交易所撒幣玩,基礎知識總該花錢用心去學。
珀爾不介意交學費。
在喝下午茶時多給了安德魯一筆錢,請他全麵演示了一整套旗語,將其一一記錄在冊。
安德魯看在錢的麵子上,教得耐心又細致。
毫不擔憂蘭茨先生看懂旗語,就會破壞一群資深玩家圍繞「莫裡斯運河」的做空計劃。
華爾街能看懂旗語的人有很多,那不過是傳遞出每日交易數據而已。
*
*
來到華爾街的第五天。
珀爾留下了兩位水手做助理打打下手,一早將另三人派去了觀察莫裡斯運河的運營狀況。距離不算遠,就在距離紐約之側的新澤西州。
不等聽一聽實地觀察結果,她又追購買了一百股「莫裡斯運河」,像極了單純看好它漲勢的股市新人。
其實,觀察結果無非兩種。
經營得好,股票看漲;經營有問題,股票有暴跌風險。
是前者,持有這隻股票,就能跟著賺錢。
是後者,卻也沒必要驚慌。正好能試一試如今華爾街的玩家水平。做空與逼空,誰更技高一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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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爾特經紀公司,位於華爾街的地下。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辦公室位於地下再尋常不過。
但,今天遇到的情況有些不一般。
對於關注「莫裡斯運河」股票的人而言,兩百股是不該忽視的交易量。
“利爾特先生,五天前街上來了個新麵孔,前後買入了兩百股「莫裡斯運河」。是安德魯那隻老狐狸給坑進去的。”
雇員凱文彙報情況,“瞧樣子,二十多歲,像是倫敦來的,目前住在佛朗斯西酒店。我們要不要把那傻子招攬進來?”
利爾特暫時沒表態,吸了一口手中雪茄,側頭看向辦公室一角。
“默瑟先生,您說呢?這場遊戲需要一個傻乎乎的新麵孔在前麵打掩護。您有推薦人選嗎?”
投資人默瑟正是愛德蒙。
他在費城暫時沒有看到仇人唐格拉爾,就先來紐約華爾街觀察一番,然後敏銳發覺一場好戲即將開場。
愛德蒙問雇員凱文,“更具體些呢?有關那個倫敦年輕人,還知道多少?”
“具體不太清楚,那人就是個新手,在華爾街到處好奇轉悠,花錢挺大方的。好些經紀人暗中叫他大肥羊。”
雇員凱文說,“我打聽到了姓氏,那位姓「蘭茨」。”
愛德蒙穩穩握著茶杯的手指猛然一緊。
幸好這口紅茶他沒有喝,否則有被嗆死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