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第一條鐵路於1830年通車,也就是六年前的事,而目前有四家鐵路股在華爾街上市。與運河相似,人們也看好鐵路能改變商貿流通格局,讓紐約的實體貿易量再創新高。
這一通看似毫無目標地瞎買,讓部分經紀人看向她的眼神寫滿“人傻·錢多·速來”。
她卻在瞎轉悠之中,窺見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莫裡斯運河」近期的買家都是新麵孔,甚少有華爾街老玩家參與。
公司股票投放在市場流通份額有其上限。如果如安德魯經紀人所言這隻領頭羊股票將持續上升,為什麼老玩家不加投呢?
緊接著又有一個人物以低調方式出現。
倫敦金融城裡見到過的運河股票持有公司代理人,跨洋出現在了華爾街。是來追加投資運河股,或是察覺到了風聲有變?
種種蛛絲馬跡,揭示出了一個秘密。
——逼空與賣空的暗戰,極有可能近在眼前!
珀爾聞到了金錢散發的隱隱綽綽血腥味。
立刻著手去找「莫裡斯運河」股票所有相關報道。它最初發行多少股,又在幾年中增發了多少,在海量報紙報道中總是有據可查。
搜集這些資料,是想搞一把大的——不如全盤買入「莫裡斯運河」,逼空那些華爾街玩家。
今天每股九元,到了賣空玩家們的交付日,股價的高低卻再也不是他們說了算。
投機者們的雙眼飽含血淚,也必須翻倍高價買入。想象中能坑騙新人散戶的美夢會徹底化為泡影。
珀爾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兩千英鎊的銀行保險箱盲盒開過了,來到紐約換個新玩法。扮肥羊吃狼,從華爾街卷一筆錢就跑真刺激。
冒著生命危險忍受海上風浪來到美國,也是該給自己送一份的禮物,慶祝順利上岸。
或許,這一條街上早有人暗中潛伏,也在同樣策劃逼空大戲,那近期也該找上門了。
珀爾一邊耐心等待是否有目光獨到的合作者上門,一邊準備組織水手們去拉一批陌生麵孔來購入運河股。
即便裝作肥羊衝在被薅羊毛的第一線,但也不能過於明目張膽地買斷流通股。
人的運氣可能總是得搞點平衡。
在華爾街窺見了一戰成名收割橫財的機會,但在追查海盜目擊者方麵就斷了線索。
大衛船長從費城傳回了消息。
去往金斯萊·維爾登的住址,房主表示這位租客在今年三月搬走了,據說是來了紐約。
維爾登,三年前海盜突襲案中,與理查·梅森同一客艙的乘客。
要不是他帶了槍嗬退了破門而入的海盜,也許理查就不隻是右臂重傷。
根據大衛船長的走訪,獲知維爾登最初是造船匠,那次去加勒比海也是尋摸了一份造船工作。
從加勒比海回來,鄰居們知道維爾登因為救人獲得了一筆大額謝禮金。
費城目前仍是美國的金融中心,人有了錢去交易所炒股也不算罕見的事,但是門外漢往往輸多贏少。
維爾登退租離開費城時,精神狀態已經不怎麼好。他說是要轉轉運氣,認為來到紐約或是能有些財運。
大衛船長做事周全,隨信郵寄了一幅根據維爾登熟人描述的素描肖像畫。
珀爾將畫像與華爾街上出沒的人群對照,暫時沒有發現維爾登的身影。
這也沒必要失望,紐約之大,哪有什麼不期而遇。
以時間來算,維爾登離開費城半年有餘。即便真的來過紐約,卻不一定能如其所願轉運發財,說不好早就灰溜溜離開。
這條線暫且斷了,但也不一定會全斷。他有理查的聯係方式,說不定會找上門尋求幫助?
諸多猜測,無法立刻印證。
珀爾坐在咖啡廳低頭看信思考,忽然覺得身邊的光線被遮擋。
先映入眼簾是一雙高定皮鞋,有人似幽靈般踱步來到在餐桌旁,而這一雙倫敦手工皮鞋品牌在某人的腳上見過。
她心中吃驚,臉有一點點疼。
剛剛還想紐約之大不會有不期而遇,看來就是沒和想找的人遇上,至於意料之外的人倒是出現了。抬頭,果不其然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蘭茨先生,真是意外,再次遇見您竟是在紐約。”
愛德蒙露出了標準的禮儀微笑。
“我以為,您會徜徉在地中海的暖風中,構思《地中海異聞錄2》。看來我與廣大書迷的判斷都錯誤,您要寫的不是地中海係列,而是異聞錄係列。”
愛德蒙意有所指地說:“書名,我都替您起好了,《異聞錄2:華爾街暗夜血戰》。”
此話飽含弦外之音。
華爾街將會有什麼樣的血戰?參戰者是誰?又要對抗誰?
答案,兩人在四目相對時就已經心領神會。
珀爾也淺淺笑了起來。“默瑟先生,很高興再與您相遇。上次在佛羅倫薩,我們合作的時間太短了,短到隻有兩三天不夠回味。
這次,是能請您為新書提供些指導。但容我稍稍糾正,我覺得書名是《異聞錄2:華爾街傻肥羊吃惡狼》更好。它聽起更有童趣,不是嗎?”
愛德蒙:哪有什麼童趣,分明是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