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二更)(1 / 2)

Chapter44

宴會廳內,老布洛克的演講很快結束。

沒有冗長到令人打瞌睡,而是簡短到濃縮成一個詞「搞錢」,希望在場所有人都為紐約成為金融中心出一份力。

當然,他早就清楚齊心協力是不可能的事。

隨手舉個例子,來客之間就有費城來的間諜。若說間諜太嚴重,至少也是同夥。

比如說法國銀行家唐格拉爾男爵,自從來到美國後常住在費城,與費城證券交易理事會眉來眼去一年多。

當他踏上紐約的土地,臉色必是差到了極點。因為做空投資失敗,損失金額都是以萬為計數單位。

老布洛克心知肚明,但也不會把人拒之門外。反正不是秘密會議,隻是一場動員宴會。

自己人也好、對家也好都能請來聚一聚。唐格拉爾之類的費城派來又何妨,正好能觀察一番他們的行為處事,從而有所準備。

唐格拉爾本就刻薄的麵容,在來到紐約後顯得越發陰沉。

華爾街之戰讓他損失了整整二十萬美元。即便今時今日這些虧損不會讓他傷筋動骨,但是僅僅破皮出血也會讓他非常氣憤心痛!

今天來宴會就是要親眼瞧一瞧,他恨不得將人扔到海裡喂鯊魚的“殺破狼”組合。

他保證這個令人咬牙切齒的團夥很快將不複存在,會隨著紐約金融業一起覆滅。

愛德蒙對上迎麵而來的陰冷視線,麵無表情地回視。

眼神平靜到仿佛在看陌生人,但在心中早就將這個人一遍又一遍地打入地獄折磨。當確定唐格拉爾如今的心情不好,這真是太好了!

再次相遇,一明一暗。

唐格拉爾顯然認不出投資人默瑟就是他十一年前殘害入獄的水手同事。

這個世上,恐怕所有認識愛德蒙·唐泰斯的人,都以為可憐的水手已經困死在伊夫堡監獄裡。

“您好,唐格拉爾男爵。”

愛德蒙似作為新在金融業展露頭角的後進之輩,充分表現禮儀主動向前輩問候。

“久聞您在法國金融界叱吒風雲,一直是我輩投資人的學習榜樣。

英國與法國離得那麼近,我卻遠渡重洋來到紐約後才能有幸見到您一麵。能有這一麵,也令我倍感榮幸了。”

話,從內容到語氣都無可挑剔,似乎沒有一點點含沙射影的嘲諷。

唐格拉爾的臉色卻更差了。

他本就思想陰暗,聽到自己被認為是學習榜樣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學習什麼?

這次他敗了,以往從沒聽說過姓名的小人物卻獲勝了。究竟是向他學習,還是在暗諷後浪推前浪,前浪就要死在沙灘上?

“米勒·默瑟,我倒是沒有聽過倫敦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唐格拉爾擺足了男爵的架勢,仰著下巴不以正眼看人。“這次能在紐約遇上,恐怕真就是為數不多見的巧合。”

為數不多的說法還是客氣了。

真心話是隻見這一回就沒下次,因為投資人默瑟要陪華爾街一起死。

沒有直接說真心話,到底是有幾分顧忌。

這是紐約交易理事會主席老布洛克的地盤,不能把台麵上的話說得過於難聽。

愛德蒙當然聽出這句話中包藏的惡意,卻是雲淡風輕地自嘲回應。

“您說得對,我在倫敦名聲不顯,那是出於對於客戶們的尊重。大人物們不希望每筆交易都被外人知道得一清二楚,而這次在華爾街是我自己的投資,讓人們知道得多些也無妨。”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提起了巴黎的風俗典故。

“男爵來自法國,那裡與英國的行事當然不同,是崇尚奢華生活與高調行事。否則,整個歐洲也不會隻是巴黎遍布「獵富者」。”

所謂獵富者,有男有女,是十七世紀後期巴黎街頭出現的危險人物。

當時,巴黎城市內開始建造公共花園之類的景觀場所,不同階級皆可前往。

以往,跨越階層的見麵往往很困難,第一步進入宴會的大門需要邀請函。在公共花園裡卻能遇上各種人,這就提供了一個展示自我與欺騙他人的平台。

某些人故意偽裝得外表光鮮亮麗,編造出一段血脈高貴的身世背景。

看似出手闊綽,以小利先贏得有錢有權者的歡心或追捧,以便獲得利益價值更高的回報。

這些人大多數利用他人的情感,采取廣撒網式多處騙錢,或是非法謀取財物,然後卷錢跑路讓被害者人財兩空。

“男爵見多識廣,應該聽過描寫這種現象的《冒牌的伊薩姆伯格夫人》,名聲顯赫的富有寡婦與女伯爵其實都是擅於偽裝的騙子。

先花一筆錢把自己打造成出身貴族、品格高尚的模樣,以便於她們遊走在上流圈子中榨乾其他人的錢包。”

愛德蒙說得一本正經,“我在倫敦行事低調些,就是生怕客戶將我當作不靠譜的獵富者。不過,現在我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局限性,打消了曾經的顧慮。”

為什麼打消顧忌?

因為外麵喜歡炫富的人很多,比如說高調的唐格拉爾自詡男爵不以正眼看人。品性不佳的人多了,所以見怪不怪,不必事事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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