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5
亞伯神父怎麼就不能管精神病院的事?
托馬斯與珍妮從沒覺得不妥。
精神病人心理上的問題不少,當然需要向上帝禱告,需要神父幫助感悟神的指引。
亞伯作為費城教區的神父,他不落下任何一個信眾的需求。
在長達十年的時間內,從1816年到1826年負責兩家精神病院的禱告祈福工作。
那兩家精神病院,現如今已經合並為同一家「鳳尾蘭精神病院」。
地址沒有改變,管理層在一年前有過調整,總負責人叫萊恩·諾伍德。
珀爾特意追問了,得知鳳尾蘭精神病院不對外開放參觀,與當下多數瘋人院開放觀光賺取門票費的做法不同。
院方打出旗號要尊重病人的**權。
事實真會如此美好嗎?
這個時代一個人被送精神病院,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所謂治療方式比受刑更可怕。
暴力虐打、放血、鑽顱、用冰水反複衝刷等等,一切能讓病人安靜到像死人的手段,都被認為是有效克製歇斯底裡病的好方法。
精神病人毫無疑問是弱勢群體,被送進去的那一刻就徹底被家庭放棄。
但凡對某個病人還有些感情,將人拋棄到荒村的房子裡單獨關著,也比送精神病院強上千百倍。
對外開放參觀的醫院多多少少還會顧及收斂一些,不對外開放就真不知道裡麵會發生什麼。
毒物藥粉不會憑空出現,製作與實驗都需要場地,甚至需要活人來驗證藥物劑量對藥效的影響。
這種實驗很難合法化,但有心人總能找到辦法。
理論上,精神病院是大眾關注的視野盲區。病人被隨意當做試驗品且無力反抗,更無法逃離那個比地獄更可怕的地方。
珀爾大膽推測,“不論亞伯神父與帕克父親的死亡有沒有關聯,他在十年前離開費城,現在需要揪出向帕克售藥的新賣家。
鳳尾蘭精神病院在一年前變更管理人,今年就出現了含有斑蝥毒素的藥粉,說不定是院內某人繼續了中斷多年的藥物實驗與買賣。
珍妮小姐、托馬斯先生,請問你們在十年間聽說費城發生過類似案例嗎?”
韋伯兄妹倆紛紛搖頭。
這會必須承認,依照時間線來看,精神病院與毒物藥粉相關是合理推測。
愛德蒙觀察了藥瓶內的剩餘粉末劑量,又結合今天發生的記者洛夫失蹤事件,有了更進一步的推測。
“假設賣家不是做一錘子買賣,而是為了盈利。當藥粉經過一係列人體實驗,用量得當是可以在短期內維持危險的快感,且不至於立刻送命。
現在瓷瓶裡卻隻剩一半藥粉,帕克極有可能用量過度。導致他用量過度的原因,是他產生了危機感。”
為什麼有危機感?
因為帕克發現這藥不是專賣給他一個人,其他參賽者也有可能買藥。
“記者洛夫今天被確定失蹤,可能就是撞見了藥物買賣的相關秘密。”
愛德蒙推測昨天帕克與賣家的見麵或是起了爭執,正好被洛夫偷聽到。
“爭執內容與接近天堂的感覺有關,或是一些彆的關鍵字。記者洛夫敢胡亂編造陰謀論,不會錯過每一個熱點新聞。他主動跟蹤賣家離開,或是被人發現處理掉了,所以在怪奇莊園裡消失不見。”
從上午開始越發多的人投入到尋找洛夫的搜查隊伍,但至今沒能發現他的蹤影。
洛夫失蹤事件與帕克中毒暴斃,兩起案子同一天內在怪奇莊園發生,有必要考慮到它們的內在關聯性。
珀爾當即想到了兩種驗證推測的辦法。
“現在是下午四點。早上八點就有人叫嚷洛夫不見了,中午大門口的侍者說沒有賓客提前離去。
失蹤案還能讓賣家保持鎮定的話,帕克的突然毒發身亡必是讓他驚慌。查一下吧,有沒有人驅車離開?
另外,如果不是故意投毒,而是要做麵向多人的生意,賣家應該向其他的「GTH」主題競賽作畫者也暗暗兜售藥物。這件事可以向那些參賽者求證。”
托馬斯聽到這裡,對於兩個方法都不抱希望。
“查查誰離開容易,但對方可以使用假名、假的聯絡地址。從已知的來客名單上,我確定沒有看到鳳尾蘭精神病院相關的人員。
再說去查哪個選手買了藥,他們買了也不會說的,那就等於自爆使用了不光彩的作弊手段。”
珍妮一聽她哥的語氣,這也不順、那也不好,仿佛說與不說、追問與否都沒必要。
她的怒火一下就被點燃,“我們作為主辦方,將所知事態嚴重性說出來,至少會讓買了藥的參賽者不敢服用,能夠儘力不讓暴斃事故再發生,這比什麼都不說要好!
你和帕克就是什麼都不說,不早點告訴我十年前科赫的真實死因,否則今天的悲劇不一定會發生。我會看好帕克,不讓他用這種方式參加比賽。”
托馬斯當場被懟到無法反駁,後退一步,低聲下氣地認了。
“行,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隻是提醒一下實際操作會遇上的困難,沒說不配合,我也不希望再死人。”
兄妹倆達成了一致,分彆行動起來。
很快,從莊園入口了解到情況,四十分鐘前有一位客人提前離場了。
大衛·斯圖爾特,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性,獨自一人前來,外宿在柳樹旅店。昨天夜晚八點離開怪奇莊園,今天上午八點半又入莊園,而下午三點二十分離開。
珀爾與愛德蒙當即決定借了一輛馬車,去柳樹旅店先看一看,然後繞行鳳尾蘭精神病院。
用兩人的話來說,做正經藥鋪生意的,最厭惡非法藥販子,必須要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