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的口供,是他編造了一堆選擇哪種人作為祭品的條款。比如與會員們的星盤要相輔相成,比如被害者有哪種特彆命格等等。
會員們對於祭品來源的情況也全部知情,清楚黑彌撒所用的人體內臟來源不法,都是被謀殺的無辜受害者。在選擇謀殺對象一事上,會員們配合著提供了各種意見,是實打實的從犯。
迷失火俱樂部的成員名單被全部登報公之於眾。
不論祭祀儀式是不是主辦者威拉編造的騙局,黑彌撒的行為就是極其嚴重的犯罪。
即便某些成員能僥幸被從輕判決,但人儘皆知他又蠢又壞的行為,其事業與名聲必將一落千丈。
沼澤莊園一案將在四月開庭。
讀者們的注意力不隻放在審判結果上,也從報道中抓取了兩個重點。
圍剿行動中,神秘東方樂器發動音攻,它的效果能讓人瞬間抵達天堂/地獄。
好奇,想聽,想體會一秒就離開人間的感覺。有沒有相關演奏會?能不能請東方專業演奏家來開音樂會?
另外,就是熟悉的姓氏「蘭茨」與「默瑟」,怎麼哪裡都能看到這兩位?!
1838年,在《鑄幣限製令》生效後的一年,美國正式迎來金融寒冬。
是不是這個原因讓兩人不在華爾街混了,跑路去搞疑難懸案調查了?
記者洛夫先讚揚了兩人與邪惡俱樂部鬥智鬥勇的精神。
就在讀者們以為洛夫要改變辛辣報道風格時,他又是譏諷地對罪犯們表達了“慰問”。
警報!特級警報拉響!
殺破狼組合在華爾街出現後兩年間金融界風雲不斷,現在是該輪到犯罪界瑟瑟發抖了。
“您瞧瞧,這些都是讀者來信。”
出版人皮克漂洋過海來到美國紐約。
隨他而來,是上百箱寄到巴黎新勢力出版社給蘭茨先生的信件。
“蘭茨先生,您走的時候讓出版社代為收信。可您也看到了,這信再收下去,儲藏室就要爆倉,我得在出版社小樓留給您再辟出一間收信室。
這些還不是大事,關鍵是您是否記得自己是1836年夏末離開巴黎?此刻已經是1838年的春天了,第三本書的成稿遙遙無期了嗎?您對得起嗷嗷待哺的讀者,與勞心勞力的出版人嗎?”
皮克見到珀爾,委屈三連問。本來風流倜儻的臉,隻剩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又是喋喋不休了一長串,將如何把上百箱信件跨洋運到美國的苦累經過,以及被讀者時不時堵住出版社大門求更新的艱難待客日常,全部添油加醋地描述起來。
叨叨叨,一個人叫苦不迭地說了半個小時。
末了,皮克總結:“可憐可憐您的出版人吧!您和默瑟在美國玩得高興,也彆把歐洲的老朋友們給忘了。”
誰在玩?!
珀爾拒不承認,她明明是風裡來雪裡去地奔波勞累。
“勞苦功高的皮克先生,請好好保重身體。瞧您快要因為繁忙而弄丟了腦子,就連玩樂與工作也會傻傻分不清了。”
珀爾及時糾正出版人的錯誤認知,“我是在很認真地準備第三本書。瞧,這是前三章的內容。”
一疊書稿被放到桌麵上,封麵標題《異聞錄之迷霧莊園》。
皮克見到稿件,瞬間不裝了,立刻拿起來認真翻閱。
十分鐘後,他不得不停下翻頁動作,因為沒有後續了。抖一抖,沒再能多出一張紙。
怎麼能這樣!
主人公誤闖迷霧莊園,讓人看得緊張。第一起詭異事件發生了,稿件就到此戛然而止。
皮克茫然抬頭,思緒尚未從故事中抽離,問出了一個傻問題。“後麵呢?”
珀爾微笑:“當然是還在寫。如果沒有今天的見麵,沒有聽您傾訴工作中的不易,我認為今天還能多更一章。”
皮克表情一僵,拒絕承認他很囉嗦。他絕對沒有打擾蘭茨先生創作,這鍋不能接。
他準備馬上開溜,但還是不放心多問幾句,“我不打擾您了,但您能給出大致時間嗎?什麼時候完稿?該不會半途又與默瑟先生一起去哪裡搞事?哦不,是去幫助維護社會和平吧?”
“還有一十幾天就是愚人節了。我確定能在那之前交出全部書稿。”
珀爾給以保證,而沒說的是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在與默瑟先生一起出現在報紙頭條上了。
五天前,兩人從新奧爾良返回紐約。
交換了來遲的聖誕禮物,投資人默瑟表示收到客戶的召喚,必須要立刻離開美國。
兩人何時再見?
不知道。
有關電報網絡建設的後續事宜,委托給蘭茨先生跟進。
至於默瑟先生的利潤分成等細節,之後會有律師來代為簽署合約。
他留下「湯姆森—弗倫奇投資公司」在倫敦聯絡處的地址。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寄信去哪裡,但沒有辦法處理急件。
珀爾早就預料到這一天遲早會來。來曆不明的人,來於迷霧,歸於迷霧。
她對於默瑟先生所言為處理客戶問題返回歐洲報以懷疑,卻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為對方不可能主動說出真實答案。
博物架上的黃金狐狸,是默瑟離開前留下的回禮,以珀爾曾經飾演的“未婚夫尼克”妝造而製作。
有一點點遺憾。
珀爾暗暗惋惜,沒能親眼看一看默瑟先生換上她送的兔子家居保暖服,真好奇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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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愛德蒙返回了一彆兩年的歐洲。
他以布索尼神甫的身份來到了巴黎,買下了一套房子。卻在搬入新家第一天,取出了一套兔子家居服。
愛德蒙瞧著這套長耳兔子服,它居然還有圓球尾巴。“這造型,真的很傻。”
話是如此,他拿著兔子服,對著鏡子比劃照了起來。
明天就是愚人節,要不試穿一下試試效果?愚人節,自“愚”自樂一下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