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立刻打住了可怖的聯想。
快把注意力放回了鬨鬼真相上,繼續還原五年前的事發經過。
“黑澤在離開巴黎前往埃及之前,即是沒有完全治愈夜盲症,但也得到了有效控製。目前無從得知他的妻子是否一起病愈,但這種特殊療效的消息落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有心人來到羅馬城,設法刺探內情。黑澤太太的死亡說不定與其相關。
黑澤提前結束考古,回來安排妻子的後事,不出半年他就被逼瘋。我的觀點,黑澤在1833年的夏天第一次看到鬼影時,是真的受了刺激。”
愛德蒙有理由懷疑,黑澤作為私人醫生幫助檢察官維爾福與身份不明的情婦將私生子打胎。
那個孩子沒能死成,而是帶著維爾福的婚戒,飄揚過海成為了瘋人院裡的雜活童工貝尼代托。
私生子沒死成的原因尚且不明,但不妨礙這一推測邏輯通順。
愛德蒙沒提貝尼代托的姓名,隻說懷疑黑澤在做私人醫生期間極可能為人做過墮胎手術。
“醫生約瑟夫曾經可能不信鬼怪存在,但以奇妙方式病愈後,已經成為黑澤的他心態必有變化。
妻子死後,他在老宅突然看到鬼影,或是當做嬰靈或是當做礦洞怪物,或是以為兩者一起前來報複,所以他受不了刺激暫時瘋了。”
矮小的詭異鬼影,幕後人以此來恐嚇黑澤。
幕後人不一定知道黑澤可能為人進行過手術墮胎。
最初製造的鬼影是與礦洞怪物相關,才有了夜半敲門的情況,那與「敲門人」形象吻合。
1833年,不論黑澤具體被哪一種原因刺激,當時是發瘋砸了地下室,可驚恐情緒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根據假伍恩的表述,當年黑澤卻整整六天獨自呆在實驗室內。他定時去拿門口餐食,又把空盤子放回去,可那完全不符合瘋子的做法。
珀爾一開始就認為伍恩敘述的黑澤得病過程有異常。
“最初的六天,實驗室內其實不隻一個人。假伍恩或其同黨也在,控製了黑澤,可能對黑澤用藥了。藥力作用下,黑澤又瘋了一段時間,再清醒,身邊人都被換掉了。”
原來的傭人都被辭退了。
羅馬城內,黑澤沒有關係相熟的朋友,他是更名換姓來此,也就沒人親近的人會發現異狀。
之前改頭換麵從巴黎搬到羅馬,就是因為他參與墮胎手術。那違背法國法律,是要進監獄的。
黑澤從短暫驚嚇瘋癲中清醒,發現自己孤立無援,被假的伍恩關了起來,由一群侍衛看守起來。
假伍恩想要秘法,黑澤不願意給,索性開始裝瘋。一場拉鋸戰開始,持續了五年之久。
“五年以來,老宅持續鬨鬼,是假伍恩在不停勘察,神秘圖紙其實很早就被找到了。有圖,並不代表能夠使用,還要定位具體的山脈。
假伍恩認為宅子裡還藏著其他線索,一遍一遍尋找,也就讓他對於鬼宅地形異常地了若指掌。偏偏時間不等人,不可能無休止地鬨鬼。”
珀爾提起了被關押的黑澤身體情況不妙,“黑澤今年四十六歲,但看上去有七十六歲,他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一旦黑澤死亡,線索就全部斷了,一定要趕在這之前發現更多線索。”
愛德蒙:“五年尋找,一無所獲,不如放手一搏尋找外援。以前,假伍恩假借給父親看病為名,是想釣出給黑澤提供秘法的治療者,但對方遲遲不來。這次索性把地圖放出來,找到有能力的驅魔小隊一起想辦法定位。”
為什麼假伍恩執著於地下世界存在秘密,確信它一定存在?
這可能與他的來曆有關。
假伍恩在黑暗中行動自如,表明他曾經黑暗環境中長期生活或工作,也許是礦產挖掘相關從業者。
珀爾再瞧了一眼桌上的紙團,“黑澤選擇把紙條扔給我,也是意識到假伍恩要破釜沉舟。
黑澤前幾天見到你們這一批驅魔人,感覺到驅魔小隊確定山洞位置的可能性很高,他不得不暴露裝瘋事實。選擇向我透露秘密,也是因為我最不像伍恩會找的幫手。”
胖神父渾身散發著渾水摸魚的氣質,完全不符合伍恩挑選精英驅魔人的標準。
黑澤恐怕也是彆無他法,沒人可以相信,隻能選了一個相對不出錯的。
這是一場冒險賭博。他向胖神父透露秘密,且不說是否會遭遇背叛,以胖神父混子的形象,萬一智商不夠查不出真相怎麼辦?
愛德蒙:“以上,卻也隻是我們的推測。正確與否,是否與真相有出入,必須當麵詢問黑澤。假伍恩將黑澤關在屋子裡,與他見一麵也是有人在旁監視,要如何順利讓黑澤說出真話?”
“這確實是一個好問題。”
珀爾也在思考,“目前無從判斷真正的伍恩是生是死,人又在哪裡。黑澤說不定是擔憂兒子,才會裝瘋賣傻,他是投鼠忌器。”
那該怎麼辦呢?
餐桌上,低聲交談的兩人都垂眸陷入沉思。
三分鐘後,兩人紛紛抬起頭,神色鄭重地想到一個不得不用的破局之法。
下一刻,同時說出了想法。
珀爾:“調虎離山。”
愛德蒙:“不如偷人。”
古怪的沉默突然降臨。
這一次,兩人沒有想到同一種方法。顯而易見,其中有一個方法更加激進。
珀爾眨了眨眼睛,似乎一本正經地誇獎。
“布索尼神父,您不愧是前輩,多年神父工作經驗就是不一樣,果然有很多我該學習的地方。我的提議保守了,還是您會玩!”
愛德蒙:現在改口來得及嗎?他是被某人帶偏的,這個真相會有人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