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應該把老道士的羅盤偷出來才對……”她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前遊,幸好遇到一條有點道行的儒艮,這貨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施了個攝魂術就騎著人家行往海皇宮。
不料這儒艮也是個吃貨,一天光水草就要吃掉□十斤,加上又不愛運動。即使河蚌是個魂魄、不成實體,沒有重量,這貨的遊行速度也不過一個時辰六七裡路。
河蚌氣得直冒煙,幸好這片海域不大,這儒艮一路晃悠著,也終是到了。
河蚌飄進海皇宮,她是內修,靈識最是強大,海皇宮裡的守衛也不曾發現她。她在宮裡轉悠了一圈,不見淳於臨,魂魄也吃不進去東西,她十分無聊。
等了約摸兩刻,外麵有守衛行禮,淳於臨緩緩進來,眉間皺起,似乎有什麼心事。河蚌張開雙臂,鳥兒一樣撲上去:“淳於臨,嗷嗷淳於臨,本座好想吃你做的蔥燒海參!!”
淳於臨似乎不防她在這裡,臉色微變,隨後又溫柔如常:“那陛下回來吧,屬下給你做椒鹽桃酥,好不好?”
河蚌饞得口水四溢:“嗯,清虛觀整天吃素,吃得本座都快變成麵圪塔了。而且老道士要去打怪獸了,我才不要陪他打怪獸!!”
淳於臨摸摸她的長發:“嗯,其實神仙肉也沒什麼好的,風險大,且容塵子在道宗地位頗高,還有個當國師的師弟,一不留神說不定引來道宗圍攻。陛下要吃好吃的,我每日裡多數幾個菜,不是比這更簡單嗎?”
河蚌難得正色:“不,神仙肉必須要弄到手,其他書友正在看:。”她正視淳於臨,“而且我已經有了辦法,你且聽好……”她俯在淳於臨耳邊,低低地說話,淳於臨越聽神色越凝重,“陛下,屬下隻是擔心……”
河蚌神色堅決:“擔心也沒有用,按我說的去做。”
她一正容色,還是頗有幾分海皇的氣勢,淳於臨便難以置喙。
兩個人說話的間隙,突然有守衛來報:“大祭司,李家集海域那邊又過界偷搶我們的海魚!!”
河蚌還在嗅桌上的糕點,淳於臨將她拎起來:“你不在這一個多月,李家集海域那邊的海族天天過來撈我們的海魚。”
河蚌無動於衷:“那就撈唄!”
守衛忍不住,給她作算術:“海魚是我們從東海龍王那裡買的,一條二兩銀子,漂亮的五兩,大型的十兩,具有攻擊性、能夠防守的鯨魚、鯊魚更是按斤計費,真真好大一筆開銷呢!”
河蚌仍嗅著那糕點,不以為意:“去去去,少拿這些事煩我。”
守衛焦急,還是淳於臨輕聲道:“每年我們買海魚的銀子,可以換陛下吃十年的椒鹽桃酥。”
河蚌一聽,立刻悖然大怒:“什麼?這夥混蛋在哪?!”
淳於臨帶著她往淩霞和李家集兩片海域的交界處走,路上河蚌瞧見一群燈眼魚,喜歡得不得了。淳於臨歎氣,隻得提醒她:“李家集的人在捉我們的海魚陛下。”
河蚌鼓著腮幫子不肯走,淳於臨隻得哄她:“走吧陛下,你的椒鹽桃酥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人搶走呀!”
河蚌這才跟著他急急趕往兩片海域交界之處。
李家集的海皇是條大白鯊,平日裡仗著自己是本地鯊,專門欺負外地來的海族。河蚌遊出海麵時他們還在打撈淩霞海域的海魚。那些海魚在河蚌眼中已經自動轉化為椒鹽桃酥。
她出得水來,結水為裳,水色的衣裙隨風飄搖,身後披帛長長曳入深海,這時候的她已經完全看不出吃貨的本相,眼神冷若北極冰川:“何方宵小犯吾海境?”
她的聲音在海麵上擴散開來,沿水而傳,幾乎所有海族都被驚動。李家集的那隻大白鯊看見她還是有些膽顫。它專修武道,論實力淳於臨不是他的對手。但他的內修就遠遠不及河蚌了。
若二人聯手,他的內修必死,內修一死,他也沒什麼活頭。
他還在猶豫,河蚌可不猶豫,她微伸左手,淳於臨立刻奉上她的法杖。她的杖乃取螣蛇之骨所作,杖頭鑲兩顆血珍珠,是大河蚌以自己精血所養。她這樣怕痛的性子肯養這兩顆血珍珠,足見其珍貴。
此杖一出,稍微有些靈氣的海族紛紛走避。海水湧動不安,河蚌左手舉著她的法杖——她是個左撇子:“格老子的,河蚌不發威,你當我是儒艮,看老子不打你個口若懸河!”
“……”淳於臨本來擋在她麵前準備隨時阻擊那隻大白鯊,這時候也忍不住低聲道,“彆亂用成語,口若懸河是指說話像瀑布一樣滔滔不絕。”
這次輪到河蚌吃驚了:“啊,不是吐得像瀑布一樣滔滔不絕嗎?”
“……”淳於臨十分耐心,“不、是。”
河蚌素手掐訣,她還恬不知恥:“哦哦,不過也沒啥,那大白鯊沒讀過書,它都不識字。比起它老子都算孫子了。”
“……”淳於臨嘴角抽搐,“是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