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盒裡外敷膏藥,甜滋滋美味丹——什麼?沒聽過?那王八膏呢……哦,這個聽過。”
言落月扶著沈淨玄走出山洞,找了片背風的石頭坐,一連塞給她幾瓶丹藥。
“黃色這瓶普通的解毒丹,師父你剛剛吃過,要感覺毒性上漲,再吃一粒。”
但尼姑的後背仍然挺得很直,像在認真對待每一次晚課。
“施主不必客氣,貧尼號淨玄,你直接叫我淨玄吧。”
言落月的嘴角抽搐兩下:“那,那也行叭……咳,總,我先給師父你上個藥。”
沈淨玄盤腿坐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受傷的左臂不斷滴落濁血。
雖說家裡麵,雨姐乾哥偶爾還會叫她兩聲“二蚱”、“二蚱”,不過這不必言諸於口了啦。
給沈淨玄簡單地處理了傷勢,控製住了她身上的毒性,言落月這才拿出傳訊石,試圖給江先生發消息。
言落月上藥的動作不停,兩隻大眼睛卻笑得彎彎。
“那啊。我叫言落月,你直接叫我落月行,家裡人都這麼叫我。”
假如不江先生失手弄壞了他那邊的傳訊石,那隻剩下一種可能……
言落月頭,目光灼灼地看了身後山洞一眼。
但這一次,仍失敗。
春琢山龜族族地間的距離,絕對沒有遠到傳訊石也不起效的地步。
嗯,讓她想想,現在要怎麼才能聯係上人……
沒言落月仔細思考多久,一聲啾啾的悅耳鳥鳴,在她的頭頂響起。
這裡藏有某種會影響傳訊石運作的天材地寶!
言落月拿定主意:到安頓淨玄師父,給她解完毒以後,自己來這裡尋找寶貝,同時收明的蓄水池。
“啾~嘰嘰~”
言落月驚喜交加,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呼呼?”
鳥鳴聲歡快急促,像在刻意吸引她的注意。
言落月循聲抬頭,隻見一隻胖嘟嘟、圓滾滾,胸口蓬起毛茸茸橘色羽毛,像一塊橘糕的牙簽鳥在自己頭頂盤旋!
她站在高處向天上眺望,隻見蒼天如幕,白雲下,飛舞著許多隻靈巧可愛的淡橘色影。
它們在山澗密林裡穿梭,像在尋找著什麼,嘴巴來地叫著“唧~啾!”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牙簽鳥更快樂了,它飛得上躥下跳:“啾嘰!啾嘰嘰!”
言落月雙眼微微張大,忽然想起什麼,轉身爬上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座土丘。
它拍拍翅膀,振翅而起,這次,它飛向了自己的同族,歡樂地傳達這個消息:“啾嘰~啾唧~”放心吧,人找到啦~找到啦~
———————————
言落月深吸了一口氣:“大家……都來找我的?”
呼呼停在言落月肩上,很肯定地叫了一聲:“啾!”
厚著臉皮蹭上了董先生飛行器的,還有言乾桑戟。
得知妹妹平安無恙後,桑戟終於鬆了一大口氣,而且還能挑戰似地跟董先生打趣打趣。
很快,在牙簽鳥們傳遞了消息以後,堂派人專門趕來,將言落月沈淨玄一同打包帶走。
非常巧的,堂派來接人的,正那位嚴肅規莊、數度跟桑戟起了衝突的董先生。
他這簡直嫌背上鱷魚皮長得太了,欠被抽下來縫個手拎包。
董先生端著臉看了桑戟一眼。
“我還以為,先生要板起臉來訓斥我,讓我尊敬師長,生不能蹭先生的順風器呢。”
言乾悄悄在底下踹了桑戟一腳,感覺哥們兒在故意挑事。
桑戟愣了一下,揉揉鼻尖,收起臉上些微的不馴色。
他清了清嗓,雖然沒說什麼,但坐姿卻無聲地變得端正了些。
年輕修士的表情,依舊還那麼老氣橫秋,但這一,他卻並未從袖裡抽/出那根油亮的藤製教鞭來。
“心憂妹安危,這人倫。我非但不會訓斥你,還要嘉獎你有情有義,從今以後對你刮目相看。”
但那朵花,卻讓人感知到自己的偏見,漸漸消融了過去的隔閡。
…………
像……像在某個時刻,他突然發現,一隻非常討厭的大怪獸,居然在噴火外,還會給自己的獨角上綁一朵花花。
怪獸或許還怪獸。
在路上,她也問清了大家如何找到她。
發覺言落月失蹤的第一時間,帶他們外出上武課的先生通報給了堂。
沈淨玄被近送往花錦府附近的醫修門派,讓專業的醫修對她進行救治。
至於言落月,她被言乾桑戟輪流抱在懷裡,一路了書院。
在發覺無傳訊以後,江汀白覺得,言落月多半被傳送到傳訊石可及範圍外了。
所以簡單交代一番後,江先生便禦劍離開,一路神識搜羅。
言落月一開始打過的主意一樣,江汀白同樣拿出傳訊石聯絡言落月。
但他不煉器師,不知道某些天材異寶會影響傳訊石的功能。
剩下的先生們,全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放出神識,在四麵八方搜尋起言落月來。
桑戟第一時間派自己的牙簽鳥族裡報信,調動了黑鱷族嘰嘰喳喳的牙簽鳥群。
隻不過,江汀白的運氣不太,正選擇了跟春琢山相反的方向。不然的話,言落月還能被找到的再早一些。
堂隻派兩位先生留守,看著生們上自習課。
接到消息後,不止呼呼一直高興地在言落月肩膀上蹦躂,連桑戟的胸膛都比平時挺得更高。
董先生雖然平日裡總板著張臉,看起來不近人情,但其實還挺有同理心的。
最終,果然這些可愛的生靈率先發現言落月。
這一次,牙簽鳥立大功!
董先生問道:“你同行的那位佛修尼,我看她麵色有異,恍如毒。你剛剛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
言落月思考了一下,省略掉自己關於天材異寶的推測,再跳過明的蓄水池、我馬○平均資產千億的作,把經曆大致描述了一番。
他一直到兄妹三人嘰嘰喳喳地交流完畢後,才問起言落月剛剛的去向。
他心暗想,既然言落月在春琢山被發現,料想她手的傳訊石被意外損毀。
言落月遲疑道:“……先生?”
董先生輕輕搖頭:“沒關係,我會先送你們去。”
誰知她剛剛開口提到“魔物”二字,董先生的表情立刻變得慎重起來。
不止他,連言落月身旁的言乾桑戟,都微微沉下臉色。
一見言落月來,同們聞訊而出,連自習課都不上了,圍著言落月身邊站得水泄不通。
“落月妹妹你總算來了,沒受傷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捏個訣讓器自動行駛,然後放飛了一隻傳訊紙鶴。從紙鶴的去向來看,多半為了把魔物現身的消息告知堂。
過了半個時辰,言落月的雙腳終於重新踏上結實的大地。
一邊說話,一邊趁機狂摸言落月腦袋上的毛絨球球,這來自於混亂立的同。
“哈哈哈哈落月妹妹我跟你說,我們今天上了一天自習,賊拉的爽啊!”
一邊說一邊擔心地打量言落月周身上下,這來自於善良守序的同。
“落月妹妹你來了。”
“對了,湯哥呢?”
她要把這個熊孩變成“雞湯來了——”!
這……不想了,這位同肯定個混亂邪惡啊!
被大家的關懷糊了一臉,言落月挨個應答過來,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順著他們一致的目光方向看去,言落月頓時吃了一驚。
隻見在教室角落裡,一隻渾身上下都已經禿毛的野雞,正哆哆嗦嗦地藏在櫃牆角的夾縫間,整隻雞都抖若篩糠。
“……”
聽到這個問題,在場的同們,表情紛紛變得有點微妙。
原來,在得知言落月失蹤以後,利字班的生們被迅速帶堂。其,惹下大禍的湯哥,直接被三四個先生一齊圍著盤問。
湯哥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答時嬉皮笑臉的。
言落月足足反應了一秒鐘:“啊,它湯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為什麼不變成人形?”
同們你一言我一語,幫助言落月拚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如實道:“連你戟哥被江先生直接從飛劍上扔下來時,我都沒這麼害怕過啊。”
桑戟:“……謝謝你,兄弟,前一句話可以不提。”
直到江汀白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言乾憶到此處時,倒吸一口冷氣,顯然從未想過,一向溫雅煦的江汀白竟然還會有如此冰冷嚴厲的時候。
要知道,對於成年妖族來說,被人逼原型,可以算作平生大恥。
成長期的妖雖然沒這麼多講究,但化作原型時居然連衣服都沒帶上,十幾歲的孩拿不住勺還漏飯粒一樣,這樣的失誤妖寶寶才會犯的。
連跟江先生認識,並且關係不錯的言乾都被嚇成這樣,直麵江汀白氣勢的湯哥更不說。
他結結巴巴地交代了一句“不知道”,當場被嚇得化作妖族原型——而且沒帶著衣物一起變的那種。
至於湯哥……
桑戟,不,桑猋,他眼浮現出兩點微妙神色,露出了一個很狗、很狗、很狗的微笑。
桑戟幸災樂禍地插話道:“嘖嘖,丟死人了。”
見湯哥這裡問不出什麼,先生們商議了一下,便各自四麵離開,搜羅言落月的影蹤。
緊接著,言乾桑戟,這兩個餘怒未消的哥哥們,聯手把湯哥給拔成了一隻禿雞。
從教室角落那隻白斬雞的乾淨程度來看,湯哥再化為人形時,估計彆說頭發、眉毛汗毛了,估計連眼睫毛都剩不下一根。
沒錯,他潛入先生們的辦公草廬,一把抓住正試圖往衣服裡鑽的野雞,把他跟衣服分開,然後單獨拿著雞了教室。
言落月:“……”
現在,言落月終於明白,為什麼湯哥不肯化作人形了。
——因為,他的衣服,現在還被扣在桑戟這個缺德帶冒煙的三狗手裡啊!
“著吧,這事沒完。”桑戟朝湯哥拋去輕蔑的一瞥。
“這樣惡劣的大事,堂自會處理他。倘若堂不作為,那你還有我你哥哥——這以為脫個毛能一筆帶過了?嗬嗬,現在才哪兒到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