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馮小圓親自給大家上堂安全教育課,??但關於魔物的題,並沒有學堂裡流行很久。
言落月數次旁敲側擊,從馮小圓和董先生那裡得知:對於山洞裡藏有異火的事,??學堂對此尚不知情。
而且培育魔物的始作俑者一察覺到他們臨近,??當場腳底抹油跑個飛快。
這人一般狡兔三窟,多半不再回頭去春琢山。
廂結合之下,??言落月覺得,??自己可以重返春琢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拿到隱藏的天材地寶。
既然大家數度前往山洞,??沒人察覺這裡的蹊蹺,??唯獨言落月隱隱現一絲寶物蹤跡。
那或許能說明,她和寶貝真正有緣。
挑個學堂放假的日子,??言落月吞下顆增齡丹,又收拾好儲物袋。
做好以上前置準備後,??天剛蒙蒙亮,??言落月就已經出。
她的目標,正是春琢山中那個九曲回腸的複雜山洞。
…………
言落月掌心托著一個類似指南針的圓盤,??圓盤上一根紅色細針,顫巍巍地指洞中一個方。
這是她把一枚傳訊石拆開後,??煉出的反定位儀。
既然天材地寶的存,影響到傳訊石的運行,??那言落月就反其道而行之。
她單獨提取出被天材地寶影響的那部分,反煉製一個定位儀。
哪裡對部件的影響最大,指針就指哪裡。
這個原理說來非常簡單,??操作說來非常複雜。
這就像是家裡鬨鐘小孩拆,但拆完以後再裝回去,可能甚至多出十來個部件。
拿著這簡陋的定位儀,??言落月剛剛山洞裡走一兒,就被臭得停下腳步。
咳,這個味道……
山洞地形狹窄,通風確實不太好。
但言落月真沒有料到,她那天扔的一顆改良版掌心/雷,居然捂到現沒散味兒呢?
連忙掏出一副防毒麵具給自己帶上,言落月神情微妙。
儘管這顆掌心/雷是她親手煉製。
儘管黃鼠狼的毒腺也是她親自提取。
過程和道理她懂,但——為什黃鼬這臭啊!
一邊順著定位儀的指示前行,言落月一邊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寶物如她願。
她尚不知山洞裡藏著的,是怎樣的天材地寶,身邊有沒有其餘妖獸守護。
但對目前的言落月來講,最需要的寶物是天地異火。
說起異火,《萬界歸一》裡其實也有這個設定,有些特酷炫的絕版異火甚至玩家之間賣出天價。
是遊戲裡收服異火的方式,可比現實修仙界輕鬆多。
按照遊戲設定,玩家無需親自捕捉異火。
要相應地點放置一個煉丹爐或者煉器爐,異火就有幾率自動跑到你的爐子裡搭窩。
當然,像是某些土豪玩家,頂級爐子一放就是一萬個,捕捉到絕版異火的概率頓時upup。
除此之外,也不乏某些幸運值爆表的當世歐皇。
比如說言落月就曾經聽到過一個案例:某某神級異火,居然被萌新給拿個破筐給收容,聽起來簡直尼瑪的離譜。
——那甚至不是個籠子,那是個破籮筐啊!
此事引玩家的廣泛思考。
經過一番熱火朝天的討論後,大家一致認為:可能這就和明明有鏟屎官給它們買的高價貓窩,但貓貓們就是不睡,一心一意喜歡拆快遞的破紙殼箱子一樣,屬於一玄學。
回憶起當年這則趣聞,言落月唇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縷笑容。
還說,她昨天想起這件事後,還真儲物袋裡打包上個家裡不用的籮筐呢。
空無一人的山洞裡,言落月把籮筐拿出來扔地上,然後笑一下,眼中滿是小小惡作劇後的調皮得意。
就是說,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嘛。
說不準什時候,她也能當一回歐皇呢?
順著指針指,言落月來回山洞間穿梭,走過的路線她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張地形圖。
忽然,言落月停住腳步。
她現已經能夠確定。綜合自己剛剛的行進路線,還有指針朝,言落月推測,對麵的天材地寶,一直進行活動。
這樣一來,它是植物類的可能性下降,是異火的可能性反而上升。
想到這裡,言落月精神大振,連追隨指針的速度加快不少。
按照指針指,言落月兜兜轉轉,來回山洞中繞好幾個圈子。
琢磨一下路線後,言落月覺,這個寶物似乎是有意識地躲避著她。
唔,這樣下去的,甚至不到寶物的麵吧……
思忖片刻,言落月搖身一變,變回巴掌大小的淺綠色小龜。
說來也是奇妙,服用顆增齡丹後,言落月的人形明明已經看起來有十三四的年紀。但當她變回烏龜原型時,居然還是一小龜的大小。
雖然龜形嬌小,但火力全開爬行起來時,速度居然也不太慢。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因為烏龜的氣息比較隱蔽,還是異寶畏懼人族,當言落月化作龜形以後,指針顯示的方就再沒有大幅度的偏移過。
小烏龜叼著指針,非常努力地爬呀爬。
這期間,為排遣寂寞,言落月還順口把兒歌《蝸牛和黃鸝鳥》改編成《烏龜和大山洞》。
“烏龜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前爬~”
追蹤好一兒後,言落月和寶貝之間的距離,終於被拉近到極致。
她抬頭觀察一下這片山洞的環境,然後整小龜呆住。
言落月:=口=
一下,這裡不是她最開始出時的起點洞口嗎?
難道……不吧……
寶貝總不……
一個離譜的猜測映上言落月心頭,言落月不可思議地望過去。
下一秒鐘,她無聲咽口口水,龜形時豆豆大的小眼睛啪嗒啪嗒地眨下。
言落月看自己尋找的天材地寶。
確實是異火,也確實筐子裡窩著。
不是的筐子,就是她出前開玩笑般丟下的那個破籮筐啊。
言落月:“!!!”
天啊,歐皇竟是她自己!
原來,異火真的很像貓貓貓,就喜歡住這樣的小破筐嗎?
遊戲官方,玩家當年錯怪你。原來遊戲不是設置一個離譜彩蛋,這個捕捉方式合情合理啊!
其中一個倒扣的破籮筐裡,正盈盈地映照出淺粉色光芒。
言落月試探性地往前爬動步,筐子裡的火光跳動一下,卻沒做出任何激進舉動。
專門這朵異火適應一兒,言落月才又往前爬。
這樣爬爬停停,過好一兒,言落月才把自己的爪爪搭上筐子縫隙。
異火顯然刻意收斂自己的火焰溫度,言落月的爪子絲毫感覺不到燙。
巴掌大的小烏龜口吐人言,嗓音不敢放得太大:“跟我走呀?”
粉色異火跳動一下,沒有理。
言落月堅持不懈:“跟我走吧,你知道,煉器就和修煉一樣,對你身也是一鍛煉。”
筐子縫隙裡透露出的光芒,似乎往言落月的方上偏偏。
言落月繼續小小聲地勸它:“外麵很好玩,我也對你很好的。我一定努力成為天下間首屈一指的煉器師,也讓你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厲害火苗——以呀,跟我走吧。”
像是終於被說動一般,筐子中,火光跳動般閃爍下,隨即有一顆火從縫隙裡穿過。
言落月抬頭一看,頓時笑。
那真的是一顆很小很小的火苗,就像是現很小很小的她一樣。
這朵異火是剔透的淺粉色,有小小一簇,指甲大小,柔和得讓人聯想起春日裡的桃花。
但當小火苗往言落月的方行進時,它努力地一跳一跳,看起來又像是一顆彩色的玲瓏小燈泡。
大概是嫌棄這前進方式太慢,粉色小火苗原地停頓一下。
下一刻,它飄忽忽地半空中飛起來,宛如水中半透明的晶瑩水母那樣,輕盈地落上言落月的爪尖。
言落月拿出收容火焰的靈球給它寄住,小火苗沒有跑。
言落月又變回人類形態,小火苗還是沒有跑。
輕柔地用指尖拂過靈球光滑的表麵,言落月笑著征詢道:“給你起個名字吧。”
她回憶起方才,火苗朝自己飄落時的美麗姿態,不由問道:“——就叫你‘落英繽紛’,好嗎?”
靈球裡,火苗重重地跳動一下,像是認可這個提議。
“正好你是粉色,‘紛’又和粉同音,那你的小名就是粉粉。”
言落月彎起眼睛笑道:“我知道一叫呼呼的牙簽鳥,不知道你們不互相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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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正好經過如意城。
言落月思考一下,還是選擇先進城看看,探查一下情況。
她這次出來,用的是吃過增齡丹後長大十多歲的身形,而且臉上還扣半張麵具。
此刻,言落月上衫下裙,是很明顯的女子打扮。
招鑫居的掌櫃過桑戟、過真正的言落月、也過照著鬥篷的神秘煉器師,但他沒過放大版的言落月。
魯家的首領修士過神秘煉器師,他也沒有過言落月現這副模樣。
以,是來如意城看看就走的,言落月有把握,不出現問題。
最熱鬨的乾街道上,言落月是隨意掃一眼,麵具下的唇角就不自覺地彎起來。
喲,這不是魯氏樓嗎,許久不,這拉啊。
一條大街上,座氣派商鋪分列側。
其中,左邊的招鑫居門庭若市,右邊的魯氏樓卻是門可羅雀。
從招鑫居走出的顧客,或者腰間挎著一把嶄新寶劍,或者腕上係著一個新的儲物袋。
遇上其他人前來打聽,熱心的修士就催促對方。
“道友看看,這好的寶劍、這好的儲物袋,比魯氏樓宜將近三成!還不快去排隊買,據說一人限一份,多不許賣呢。”
“果然是招鑫居,要說可靠,還得是如意城中的老鋪子!”
招鑫居的小眉開眼笑,動維持排隊紀律。
而魯氏樓呢,一倨傲的他們也不得不派出夥計,強笑著門口試圖拉來客人。
有著招鑫居的反襯,冷清的魯氏樓看起來就更顯淒涼。
他們當初故意買下招鑫居對麵地皮,麵對麵地蓋起這座商鋪,乃至按下“魯半城”的大印時,大概也沒想過有今天吧。
言落月漫不經心地想道:看來過不幾天,招鑫居掌櫃的就聯係自己,希望能達成長期合作關係。
時隔不久,言落月再次坐進茶樓。
很巧的是,這回說書的,仍是那個灰胡子老頭。
言落月進門的時候,說書人早已開始按著響板開講。
一樓大廳挑個位置坐下,言落月耐心聽幾句,現對方講得乃是魯家和城聯姻的舊事。
說書人口中,那位下嫁的城千金是何美麗大方、善良溫柔。
魯家少公子有幸能和城女兒作配,當真是好一對鴛鴦佳侶、伉儷情深。
沒言落月聽出趣味,茶館裡就又有人叫起來。
“誒,茶老兒,你這老板做事也挺有意思。據說前幾天,魯家少剛把茶館地契鋪子送給少夫人,你們轉頭就給少夫人誇出花來?”
茶老兒摸著響板,打哈哈地笑聲。
閒漢仍然不依不饒:“茶老兒,你跟著你們茶樓老板,識過你們新東家沒有?城大人的千金小姐,究竟是怎樣的天仙美人?”
茶老兒含糊帶過:“那自然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
“咳,我們剛剛說到,這位少夫人生就的靈巧美麗,入門這幾年來,滿心滿眼裡全是魯家少……”
茶館桌上放幾枚靈珠結賬,後麵的內容,言落月沒有再聽下去。
她離開之際,隱約感覺似乎有人看自己一眼。
但那道視線並未她身上停留,是隨意掃過後又自然挪開。
…………
茶館樓的包廂裡,首領修士的目光從街麵的行人身上掃過,最終停門庭冷落的魯氏樓門口。
首領修士慢慢地問道:“你聽樓下的說書聲嗎?”
手下不知道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答道:“屬下上樓時,聽。那書裡說得是少夫人。”
首領修士冷笑一聲:“是啊,一紙地契,說書的改口講起少夫人的好。節省幾枚靈石,客人們改買招鑫居的寶貝。”
“世事如此現實分明,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價錢出得高,能不能讓人連自己的家是誰忘呢?”
這句裡透露出的濃厚懷疑意味,硬生生把手下給逼得打個寒顫。
“屬下……屬下不知大人的意思啊。”
首領修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同時有意無意地,扶一下頭上的簪子。
這個動作十分吸睛,手下下意識地往首領頭上看一眼,又自然而然地收回視線。
沒有破綻。首領修士心中思忖道:身邊的人已經試探過一圈,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但看起來,似乎也不是他……
揮揮手示意手下離開,首領修士再次拔出簪子,平放桌上,對著這根樸素無奇的木簪苦苦思索起來。
首領修士已經現,大概是有人簪子上施用什詛咒相關的功法。
因為每當佩戴這根簪子達到一定時間後,自己就出現血管破裂、輕微溢血的現象。
正因如此,他每次戴上簪子試探時,很注意時限。
同時,這也反證明手下們的忠誠:如果他們當真擁有過這根木簪,看到他佩戴時,表情絕不如此平靜。
以說,如果簪子的人,不是幾個值得懷疑的手下,那他到底是哪裡過這東西呢?
半闔眼皮,首領修士微微地仰起頭來,仔細回憶起他這些日子的行程。
由後往前推,他陸續去過魯氏樓、魯家族地、野郊外、儀劍門、月明集……
嗯,,月明集……?
首領緩緩地眯起眼睛,感覺有些破碎的印象正被喚醒。
他雖然仍然想不起,自己具體誰那裡到過這根簪子。
但那個小螞蚱精,作為一個妖族,他應該去過月明集吧。
換而言之,這根簪子的原人,他有沒有可能也是個妖族,或者和妖族有著密切的關係?
正因如此,他才能和小螞蚱精產生聯係。那枚臭氣熏天的雷/彈,或許正是月明集上,被交易到簪子人手裡。
嗯,那,如果知道簪子人的信息,或許就能夠反推出這個煉器師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