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言,言落月圖選擇解壓方式,在這個世界堪稱中規中矩,並且積極健康。
那就是——打擂台。
畢竟是修仙世界嘛,這比鬥擂台十分繁多。
而且采取正規營方式擂台,甚至還和酒樓、茶館、商鋪一樣,獲得當營許可。
可,打擂這件事,是本土娛樂業裡不可缺少一部分。
所言落月提出這個想法,完全是合理而正當。
聽完了言落月,言乾和桑戟對視一眼。
下一刻,桑戟笑嗬嗬打了個手勢,示牙簽鳥呼呼天空飛下。
他托著比前圓了一圈小團子,逗言落月玩,試圖轉移言落月注力。
至於言乾,他已開始動手翻找己荷包,看看是不是今天零食投喂錯了,給妹妹吃壞了東西。
言落月:“……”
言落月無奈扶額:“拜托了,哥哥們,我不是一時起興,也不是在開玩笑啊。”
大概是受她幼年期時血條薄脆第一印象影響,言乾和桑戟對她一直非常小。
這幾年來,言落月身體素質,已日益增強。
但在這兩個哥哥目裡,小妹妹好像還是那個一不留神,就會變得蒼白透明、垂垂將絕,讓在場每個人攤上大事模樣。
言落月雙臂打叉:“……拒絕刻板印象。我已金盆洗手,不再碰瓷很多年了!”
“哦,是嗎?”
桑戟戲謔一笑,離言落月坐近了些,還順手拎著球球形狀牙簽鳥,小貼了貼妹妹圓臉蛋。
“沒事妹妹,你想碰瓷也不是大事。到時候你在台上挑好乾淨方,我跟你哥哥預備個大口袋,等你一躺下,我們就撐開袋口收錢……”
言乾不出外看見,桑戟剛剛把完,就被言落月捶了一頓。
真兄弟給出最真評價:“該啊,哥們兒。”
言落月緊隨其後發出感慨:“真鱷劣,戟哥你真是太鱷劣了。”
桑戟:“……”
沒搞錯吧,你們兩兄妹。你倆擱這龜罪於誰呢?
總而言之,在互相對彼此族放了一通圖炮後,三人終於好好坐下,重新正視了言落月需求。
言乾是照著族內課程列了個單子,挨個考量上麵項目。
“龜甲訣這門功法,妹妹學會了嗎?”
言落月懶洋洋單手托腮:“學會了。”
“龜息功……嗯,這個我知道你會。”
“功法‘不動龜’,妹妹學了嗎?”
“讓己變得沉重,無法令對手挪動那門功夫?學了,我和族裡其他小朋友一起上課。”
兩人一問一答,很快就把整張單子上內容盤問個遍。
望著所有項目被劃去單子,言乾臉上稍稍流露出些許外來。
“這麼看來,族學裡課,妹妹你學完了啊。”
他轉頭對著桑戟點了點:“那按照我們龜族習慣,妹妹確實可出去打擂了。”
桑戟捏了一下眉,感覺哥們兒腦袋有點欠缺。
落月要是他親妹妹,哪怕符合族中習慣,也不四歲就放出去打擂啊。
但言乾既然嘴快把這事敲定下來,他就隻好做個事後描補:
“好吧,不過要挑個有安全保證擂台。”
“嗯,讓我想想……你們龜族特性,和體修有點相似吧?妹妹要是想打擂,咱們跟嗷嗷宗伍平原道友請教下驗,好不好?”
這些年來,言落月一直和蒼狼宗保持著輸送甜滋滋美味丹交易。
而蒼狼宗,也逐漸讓己一個爛大街宗門名字,潛移默化變了世人眼中“嗷嗷宗”。
時至今日,就連桑戟會偶爾想不起他們真名,順口叫一聲外號了。
正好第二天就是月明集,同樣也是言落月和蒼狼宗做好約定,每月一交貨日子。
這幾年來,蒼狼宗派來取貨弟子一直是伍平原。在固定見麵頻率之下,雙方結下了不錯關係。
…………
第二天,還不等學堂放學,三人就已收拾好書包,準備隨時撤退。
教他們生已被磨得沒脾氣。
他最初態度,還是“隻看你們吃飯積極、收拾書包積極、平時上課、修煉、做題,怎麼沒這麼積極”這生常談。
而現在,生不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看到這一幕後,甚至還會和藹可親多問一句:
“嗬嗬,今天又是月明集吧?”
鑒於開頭“嗬嗬”,及結尾“集不吧”,言落月感覺,在生裡,應該還是隱藏著那麼一絲怨氣……
下課梆子聲一響,言乾瞬雙手提起己和言落月書包。
至於桑戟,他一手提著己書包,一手提著言落月,就往外瘋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放學啦,他們由啦,去月明集玩啦!
三個人一邊往外跑,一邊有無忽略了另一個名字。
——他們十分默契,誰也沒提及是否回族裡,問沈淨玄今天要不要跟他們一起逛月明集。
不怪三個人不講兄弟義氣。
實在是,跟沈淨玄一起逛集市後果,也太可怕了吧。
三年前,沈淨玄受到言雨邀請,在龜族暫住。
事後,她又因為練得一手漂亮“金剛伏魔拳”,與龜族“龜甲功”屬性十分互補,故而被龜族特聘為實踐課生。
龜族族學,每三天上課一次。
實踐課上,沈淨玄也不用負責彆,隻要用輕重適中力道錘龜就行。
至於什麼力道是輕重適中……
嗯,在龜族判斷標準裡,隻要沒有當場打死或者打重傷,那就是適中力道啊。
沈淨玄:“……”
她超度過這麼多位施主,但像你們龜族這樣寬宏大量要求,真是聽沒有聽過!
總而言之,沈淨玄就這樣在言雨家住下。
一開始房不夠時候,她還曾跟言落月睡過一張小床。
言落月可用身曆保證:小師父光頭,真好好摸哦。
隻可惜,小師父腦殼手感雖好,但她腦殼底下內容物——特彆是關乎認路方麵內容物,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言落月永遠記得,他們和沈淨玄第一次去月明集時遭遇一切。
那一夜,僅僅是集市頭走到集市尾時裡,沈淨玄就失蹤了將近二十次。
言落月:“……”
言乾:“……”
桑戟痛苦呼喊了一聲:“……我真不明白。集市明明是一條長街,它隻有頭尾兩個方向,所為什麼,淨玄你連這會走丟啊!你到底是怎麼辦到啊!”
當天晚上,言落月把己日記標題命名為《一次集市,讓朋友尋找我十八次》。
反正此後,每逢這時刻,三人一般照不宣,不會主動提起逛月明集時要不要帶著沈淨玄題。
然,要是沈淨玄有這個需求,他們還是會帶她一起去集市。
就是偶爾時候,大家也會像今天一樣,想要偷點懶。
畢竟那一天,他們真很累了。
倘若有後人追本溯源,那他們或許會發現:月明集特有尋人廣播製度,就是在那夜反複播出了二十多次後,才為本集市特□□物。
…………
三人在集市頭位置站了一會兒,很快就等到了一個滿身疙瘩肉健壯漢子。
這人正是體修伍平原。
他比起四年前初見言落月時變化不大,隻是左眉毛略微缺了一小塊,留下一道泛白淡淡疤痕。
眾人又見了麵,彼此是相視一笑。
他們輕車熟路找了個糖水攤子,一人點了幾樣可口小吃,然後按規矩,交托了滿滿五缸甜麵醬……不對,甜滋滋美味丹。
“哦,小大師想打擂嗎?”
一聽這個題,伍平原連胸膛挺得更高,顯然是問到了他專業對口上。
“沒問題,我們體修最常乾事就是打擂。附近幾個擂點優劣,我們蒼狼宗早摸透了……我記得小大師是龜族?那你鍛煉功法要求,應該和我們體修很像啊。”
言落月不好思,她其實還沒來得及考慮鍛煉功法事。
她苟了整整四年,終於等來血條破萬。
同時,言落月又非常懷念遊戲裡pvp(玩家對戰)環節,手有點癢,才想要打上一場過過癮。
伍平原提到打擂,雙眼發亮,數家珍。
他非常熱情推薦道:“正好今天有空,三位小大師何不同我一起,去我們體修最常去一個擂台點看看?”
桑戟對於這方麵稍有了解,當即連珠炮似問道:
“活擂死擂?短擂長擂?賭擂清擂?開擂閉擂?刀劍擂還是拳腳擂?”
這一連串黑,把遵紀守法言乾言落月兄妹給聽暈啦。
也虧得有伍平原和桑戟在旁加解釋,言落月才逐一明白過來。
原來在這個世界,關於打擂規矩和玩法,真是既複雜,又發達。
就拿活擂死擂來。
活擂是指台上參與選手可行認輸,也可被對手丟下台子為輸。
若是死擂,那就是隻要雙方之還沒弄死一個,無論修士摔下台麵與否,這局擂台不算結束。
短擂時較短,往往一天或者一夜就宣告結束。
長擂,擂主少則守一兩個月,多則要守半年、一年,乃至十年。
賭擂允許旁觀者下注,一般打擂功最終獎品也比較豐厚;清擂,就隻是賣個門票錢。
果問開擂和閉擂,則是問這個擂台是否對外公開。
一般來,開擂往往是正規營。
閉擂隻有受到特定邀請賓客才參加,通常和當頭蛇們,有些不清道不明關係。
至於最後刀劍擂和拳腳擂,區彆就是否動用法器。
曆了這一通科普,言落月聽得連連點頭,感覺己知識容量又增加了。
伍平原撓了撓腦袋:“放吧,小大師,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不會拿那不靠譜擂台哄你們。”
他正色道:“這是個開擂場,守擂時有長有短,我主要打那裡拳腳擂。雖然是賭擂格局,但保證是活擂。”
桑戟思忖了片刻,緩緩點頭。
“你那個方我知道,嗯,可帶妹妹去看看。”
…………
賭擂確實要比一般清擂更受歡迎。
這帶著比鬥性質娛樂,處處挑動著旁觀者神。
再加上金錢直白刺激,難怪打擂會為本世界支柱性娛樂產業之一。
言落月三人還未曾靠近擂場,就已聽見裡麵鼎沸呼聲。
“真熱鬨啊。”
由於言落月化人形已有十一二歲模樣,出入之,再不用被言乾或者桑戟抱著。
她側耳聽了聽遠處動靜,悄悄拉了一下桑戟袖子。
“戟哥,你怎麼對打擂規矩了解這麼清楚?”
桑戟眨眨眼,試圖維持出正直可靠哥哥形象。
他停頓了一下,回複道:“前被我爹帶著,曾看過幾局。”
“真嗎?”言乾也湊過來,發出了一模一樣懷疑聲音,“看過幾局你就了解得這麼清楚?”
“……我對此略感興趣,己事後也偷偷過來看過幾局,隻是這樣而已。”
之,幾人已走到賭擂場入口。
隻見一位年輕俊逸侍者主動上前,對他們行了一禮。
與此同時,桑戟想到什麼似,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侍者含笑招呼道:“桑擂主、伍擂主,您二位來了。這兩位是您朋友嗎,裡麵請。”
桑戟:“……”
該死,他動作幅度這麼大了,侍者還沒看出他其實不想被認出來嗎?
這麼好玩事,他沒帶言落月和言乾玩過,等會兒肯定要挨錘啊!
此時再暗示,已晚了。
桑戟身邊,言落月恍然大悟,慢吞吞拖長了語調:
“哦,什麼叫‘略——感——興趣’——”
言落月身邊,言乾也恍然大悟,同樣慢吞吞拖長了語調:
“唔,為什麼‘隻是——看過——幾局——’’
兄妹倆對視一眼,微傾上身,對著桑戟連連搖頭,口中嘖嘖作響。
“戟哥/兄弟,這就是你鱷作劇嗎?”
桑戟:“……夠了啊,族諧音字就過不去了是吧!”
桑戟當場惱羞怒,嘴巴咧出了二百七十度典型鱷魚開角,活生生變了一張“等我出去,就把你們鯊了”表情包。
玩鬨歸玩鬨,大家原本有點緊張情緒放鬆了。
畢竟,連桑戟曾來這座擂台打過,安全係數肯定有保證。
被侍者揭破了最大秘密,桑戟乾脆不再遮遮掩掩,還主動給每個人買了杯飲料。
“他們這裡擂台賽可不看,但這果飲不不喝。要我,這果汁才是這座擂場精髓所在。”
這下不用伍平原介紹,桑戟反客為主,熟門熟路帶著言氏兄妹往裡麵走。
“那邊看台雖然是一樣票價,但去紅漆座位上看得更清楚。”
“遇到這幾個人避開走,他們是擂場附近混扒手。”
“這邊有個賣涼粉小推車——誒,我記得這個位置是賣涼粉,什麼時候改賣丹藥了?”
營推車是一對長相極其相似男,多半是同胞兄妹。
攤主哥哥注到桑戟視線,當場便招攬起生來:
“道友,您要買點什麼嗎?我這裡常用丹藥有,有斷骨靈、回春丹、止血粉,還有小小王八膏子……”
桑戟:“……”
言乾:“……”
言落月:“……”
等等,彆東西也就算了,小小王八膏子是什麼鬼?
言落月不是隻煉製過一小王八膏子嗎?
攤主哥哥顯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
他嘿嘿一笑,有點驕傲回答道:“這可是我妹妹煉製……”
音未落,被觸及條件反射桑戟就回答道:“我妹妹,這也是我妹妹。”
攤主哥哥:?
攤主妹妹:??
這倆人在魚龍混雜擂場裡支起一個攤子,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至少對於主動送上門來挑釁,他們已然處理得輕車熟路。
聽到桑戟這句要麼是調戲、要麼是想搶人、要麼是故找茬暴論,攤主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唰啦一聲,瞬攤位下抽/出兩柄寒光四射大砍刀來!
所有人:“……”
“那個什麼,”桑戟清了清嗓子,微微後退一步,“……我要我不是有,你們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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