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初江汀白在器道上的慘痛程度,甚至震撼了姬輕鴻一樣。
言落月在煉器上的出色能力,也同樣震撼到了江汀白。
出於多年相處的了解、不忍美玉蒙塵的惜才之心、對於言落月才華與能力的信賴,也出於發自內心的喜愛,江汀白寫下一封親筆信,將年幼的言落月推薦給姬輕鴻。
當時,言落月正準備前去參加千煉大會。
所以臨走之前,江汀白特意為她製作了三道劍符。
而除此之外,在將三道劍符贈給言落月時,江汀白腦海中隱隱劃過一個念頭——
按照行程來說,師尊和落月應該會在千煉大會上見麵。
他的意思是,師尊應該不至於那麼無聊,提前在半路上堵住落月,試圖嚇唬孩子吧?
對於這一點,言落月、巫滿霜還有淩霜魂,都能用親身經曆,給出篤定的答案:
會的,姬輕鴻就是一個這麼狗的兔,他就是那種會在半路截下孩子嚇唬,還給孩子發罰單的人!
大師兄你還是對兔性太信賴了,麵對姬輕鴻,簡直一絲一毫也不能放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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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的一力保薦之下,江汀白終於擁有了一個聰穎懂事、靈巧可愛、看起來能令他們師門多上一分平凡的過日子色彩的小師妹。
當然,小師妹同時還推薦了一位小師弟入門,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得出這個結論的江汀白,終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明白:在他們這個師門裡,其他存在都是人外,隻有他是個外·人。
然而此刻,江汀白對於言落月和巫滿霜天生神物的身份,尚且一無所知。
迄今為止,師弟師妹們給江汀白帶來的最大的麻煩,也不過是巫師弟的性格有些執著。
山茶鎮之事後,受到楚天闊的提醒,江汀白注意到巫滿霜平日裡過於緊繃。
在思考一番後,江汀白帶著巫滿霜出了趟任務。也正是在這一趟任務裡,江汀白給了巫滿霜一個建議。
他說:“師弟若是想陶冶情操的話,可以和師尊學學圍棋。”
想起師尊的棋技,還有他的棋品……江汀白唇角難免染上幾絲促狹之意。
他若無其事道:“能有人陪著下棋,師尊應該挺願意教的。”
天地可鑒,之所以給出這個建議,並不是江汀白在少有地捉弄人。
江汀白隻是在仔細考慮過巫師弟的性格後,覺得若是跟隨姬輕鴻學習圍棋,一來能讓巫滿霜放鬆心懷,二來則是能教會巫滿霜要怎樣輸,又怎樣接受自己的輸。
當然,或許是出於某種耳濡目染,對於姬輕鴻棋技的真實水平,江汀白並未對巫滿霜透露。
……
於是,巫滿霜就這樣毫無防備,抱著一腔求學之心去了。
他走進素縷堂,見過姬輕鴻,提出了自己想要學習圍棋的要求,然後眼看著姬輕鴻拿出了一隻……額,特彆特彆大的石製棋盤。
巫滿霜:“!!!”
你這個棋盤……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雖然說巫滿霜不懂圍棋吧,但不會下圍棋,好歹也看過彆人下圍棋。正常的圍棋棋盤,應該是沒有這麼多格子的?
麵對巫滿霜的疑惑,姬輕鴻麵色不改,十分堂皇地答道:“我的棋就是這樣的。”
那時候,性格尚且十分純良的巫滿霜,真的信了姬輕鴻的鬼話。
——慘,繼江汀白之後,又有一位弟子,不幸被姬輕鴻的兔性所迷惑。
然後,巫滿霜就被姬輕鴻留住,陪他下了三天圍棋。
等巫滿霜回來的時候,正碰上言落月和江汀白湊在一起烤串吃。
聽見身後巫滿霜的腳步,言落月特意挑出外焦裡嫩、烤製得最完美的一串蜜汁雞翅遞給巫滿霜,隨口問道:“學了這麼久,你們一共下了幾盤棋?”
巫滿霜坦言道:“一盤。”
“咦?”言落月驚道:“就一盤棋,居然下了這麼久嗎?”
一般來說,初學者不是會投子認輸的比較快嗎?
巫滿霜回憶了一下,很認真地說道:“師尊的棋盤比較大。”
或許是太大了。
所以他們整整下了三天,那張棋盤才被下滿,兩個人生生下成了平局……
聽見巫滿霜的答案,江汀白忽然悶笑一聲。
言落月奇怪道:“大師兄,你笑什麼?”
江汀白正色道:“咳,我想起了開心的事。”
他把手中的烤串鐵簽輕輕放到一邊,溫聲道:“師尊是怎麼解釋他那個超大的棋盤的?”
巫滿霜原樣複述道:“師尊說,這是因為他的棋藝比較高超……”所以用到的棋盤也比較高超。
當下,江汀白又是悶笑一聲。
言落月疑惑道:“大師兄,你又想起了什麼?”
江汀白平靜道:“沒什麼,我又想起了開心的事。”
言落月狐疑地皺起眉毛:“你之前說的那件開心事,和現在是一件事?”
“是啊。”江汀白若無其事道,“對了,師弟你和師尊下棋,最後贏了嗎?”
巫滿霜慚愧地搖搖頭:“平局了。”
這一次,江汀白笑得直接把麵孔埋進了掌心裡。
言落月忍不住替巫滿霜打抱不平:“大師兄,你從剛剛就一直在笑滿霜,根本沒停過!”
“咳,我不是在笑滿霜。”江汀白竭力把麵孔板正,又對巫滿霜招招手,“來吧,我們在正常棋盤上多下幾盤……嗯,師兄教你幾手。”
這一個下午,巫滿霜被江汀白下死了二十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