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磨難與死彆,還有肩膀上的責任與重擔,讓喬一早就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習慣久了似乎就變成了一種本能,好像
她真的成了一個情緒波動極小的人。因為隻有這樣保持著絕對冷靜,她才能在最危險絕望的境地帶著自己的兵找到活下來的方法。
不管她的內心到底有多痛苦、多瘋狂,她都絕對不允許自己失控。
此時的喬一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她的眼眶泛起熱意,胸膛中洶湧澎湃的感情幾乎要將她整個淹沒。但她還是努力控製著、壓抑著,隻有顫抖的雙手能夠看出她的內心波動此刻到底有多麼劇烈。
這些都是她
的兵……
都是將絕對的信任交托予她,毅然決絕、慷慨赴死的英雄。
她還記得這些笨蛋死時的樣子。
這些世界上最棒、最厲害的笨蛋,死了都相信她一定能夠帶領大家殺死超越人類可以想象極限媲美天災的究極體。然後還傻乎乎的期望著……期望她能夠活下來,然後替大家看一眼和平的未來。
喬一怔愣的看著這些人,心中太過強烈的情緒讓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而在看見這些人後,係統團子已經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
那些如同化成了液體的光從係統團子的眼睛裡一顆顆的砸下來,又像是真正的光一樣消失不見。係統團子跟傻了一樣開始喊這些人的名字。
“小張……”
“蘿卜頭……”
“小風哥……”
“硝子……”
“……我又看見他們了,喬一我又看見他們了……”
是啊,又看見他們了。
係統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有眼淚的,但它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它朝著這些“大笨蛋”飛過去,一個又一個的去抱抱他們,然後這些“大笨蛋”也都看見了係統。他們極為熟稔的跟係統打招呼,然後就對著係統碎碎念讓它快點回安全區去,彆到這裡搗亂。
然後這被念叨和嫌棄的係統就嚎啕一聲抱著這些念叨自己的“大笨蛋”哭得更厲害了。
之前殺了喪屍進化體的蘿卜頭對著喬一揮手,他還是一個不到20歲的少年,有著極為開朗的笑容,他招呼著喬一快點回來指揮,不然兩個副指揮要自己先乾起來了。
在喬一往人群中走的時候,有不少人還跟往常一樣,對著喬一調侃起來,那副皮實的樣子現在是如此可愛。
覺醒了力量異能、身材彪悍的硝子拿著鐵錘砸死了一個靠近的喪屍哈哈大笑,他看了喬一一眼用極為洪亮的聲音喊了起來:“豈曰無衣!”
開了這一句頭,其他原本不管是在同喪屍搏鬥,還是滿地跑著運輸物資或者正在跟同伴調侃的人們全都跟著接了下去。
“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
末世的到來讓人類文化傳承收到了極為重大的打擊,人們的精神娛樂越來越少,什麼電影、電視、遊戲對絕大多數的人類來說已經成為了上輩子的事情。這些都是在保證生存和安全之後才有空去追求的事物。
但在中國,有些東西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雖然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聽見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也看不到那些豐富多
彩的文學作品,但老祖宗的東西卻再一次被人們翻了出來。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一首《秦風·無衣》更能夠表達大家此刻的內心了。
走入人群,與大家再一次麵對“天災”的喬一也跟著念了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