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們跟著我們呢。”梨子回頭說。
“看起來是篤定我們一定能拿到金符紙嗎?”北原猜測,“真是可惡的流派。這些流派除了我們賀茂沒一個好東西。”
“為什麼?”梨子問,她又回頭瞥了一眼,發現他們遠遠地綴在後邊,就像甩不掉的尾巴。
“因為除了賀茂都屬於民間流派,”晴明淡淡地說,“他們為了能夠在陰陽師屆占有一席之地,手段會格外激烈。就像昨天半夜的播磨流陰陽師。如果是賀茂的人,就算想讓對方提前淘汰也不會做出直接取人性命的方法。”
“對,”北原接道,“我們頂多把他們打暈,取出火焰彈放飛。”
“因為賀茂家的家訓就是,即使對方是妖怪,也要給它一個辯解的機會。能饒恕的性命儘量都要饒恕。”
“咦,這樣聽起來,我突然對奈奈子的感官好起來了。”梨子笑著說。
“哦,那個大可不必,”北原說,“奈奈子真的是賀茂家的異類。她哥哥就很好,她被慣壞了。如果我們的巫女換成她,現在她就在我背上了。晴明不肯背她,她又走不動。”
梨子:“……”
“停一下,”晴明抬起手微微皺起眉,“聽這是什麼聲音?”
“是音樂聲?”梨子側過臉說。
“去看看。”北原一臉興奮地剛準備跑,身後就竄過三道身影,是土佐流。
“可惡。”北原說。
等他們趕到時,又是一臉失望,是中位陰陽師。
“初位,中位的符紙都找到了,而且都在這一片,是不是可以認為……”北原熱切地搓了搓手,四下環顧,就像符紙就在他周圍似得。
“你那麼想跟她打嗎?”井上真吾扭頭問一臉遺憾的香取結月。
香取結月用力地點點頭,“非常想,超級想,我想試試她的奇怪術法。”她眼睛炯炯地盯著梨子。
對於天才少女香取結月來說,大賽的輸贏不重要。跟厲害的對手比試才是讓人垂涎欲滴的事情。她第一次見到梨子的秘術就手癢癢。
“好想跟她打啊,真的好想啊。”
“那就打吧。”井上真吾淡淡地說,“反正想拿到第一就得把所有的高位都淘汰掉。”
“呀,真的嗎,真吾前輩你同意了?”香取結月高興地跳起來,她頭頂的束著的兩條辮子跟著一起飛起來。
“不同意也不行啊,”井上真吾盯著晴明的臉,“畢竟對方裡麵有個人賽的第一啊。不拿下他我們很難獲勝吧。”
“真是可惡。”北原惱火地說,“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們都安排好了,剩我是去打那個巫女嗎?”
晴明勾了勾唇,本以為對方是難纏的對手。跟著他們直到他們被各方對手打到沒有力氣再出手。沒想到這麼急不可耐。
“我的話,你也不能小看呢。”土佐流巫女眼睛驀地一變,一隻正常,一隻是紅色豎瞳。她掏出一隻神樂鈴搖晃著高聲吟唱。空氣中蕩出無形的波紋,梨子立刻覺得頭痛欲裂。她剛捂住耳朵,聲音就沒了。
她驚訝地抬起頭,發現麵前支起了一道橘紅色的結界。晴明擋在她麵前結出一個冰霜巨龍,巨龍圍繞著結界緩慢地飛行。
“你在照顧小寶寶嗎?沒有見過巫女被這樣保護的。”井上真吾露出嘲笑的表情,單手鬆開符咒。沿著符咒燃燒的軌跡,青藍色的力量噴湧而出,隨即化成火焰竄進冰龍的嘴裡。冰龍瞬間化為蒸汽往上升騰。
與此同時,香取結月躍了過來雙手撕開結界,伸手轉向梨子,“還不出來嗎?”
一絲血腥味順著撕開的結界飄了出來,香取結月微微一怔,眼睛驀地睜大。她襲向梨子的手此刻正被一隻男人的手擒住。她抬頭朝男人望去,瞳孔中映出一張傲慢俊美的臉孔。
“你的爪子往哪兒撓呢?”酒吞童子猩紅的眸子冷漠地看著對方,“就算是女人也不能隨便碰觸清水大人呢。”他手指用力,香取結月的手立刻像被灼傷一樣燙出黃豆一樣的泡泡。
香取結月尖叫一聲,酒吞童子順勢把她甩出了結界。
“結月。”井上真吾立刻就要撲過來,但是晴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甩出一張符紙,火紅的鎖鏈將他又拖了回去。
“唔,可惡。” 井上真吾惱火地說。
梨子從酒吞童子背後探出頭來,她本以為會看到香取結月憤怒的神情,但是卻看到對方一點都不在乎手背傷勢,反而一臉興奮地說,“你竟然還有式神?好厲害,我第一次見到臣服於巫女的妖怪。就算是神主香小鳥大人都沒有式神呢。”
梨子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說的香小鳥,該不會是跟你們在一起的巫女吧?”他們竟然請了一個神社的神主作為隊友?這配置也太豪華了。
“就是她,”香取結月一臉興奮地說,“所以你真的好厲害,解決了這個式神,我們好好比試一下吧。”
“解決這個式神?”酒吞童子輕輕眯了一下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
“或者你把他收起來,收拾他雖然不難,但我不想浪費時間。”香取結月說。
酒吞童子徹底被氣笑了,“收起來做什麼,請收拾我吧。”他瞬間釋放出龐大的妖氣,一瞬間,以他為中心卷過了深紅色的細微波紋。
香取結月被戰栗感侵蝕著整個身體,微微地顫抖著,“這是什麼?”
波紋將她整個人都卷在一起。一瞬間,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少女立刻以不自然的姿勢倒了下來。香取結月驚駭地瞪大眼,就好像慢了幾秒發現自己的死亡一樣,她的身體立刻化作一個泥捏的玩偶落在地上。
下一秒,香取結月在三米遠的地方重新出現。臉上掛著僥幸以及重視的神情,咬破食指準備召喚式神。
“替身?”酒吞童子微微勾唇,低頭踢了一腳小泥玩偶,“這東西很貴吧,看你還有幾個。”他再次躍出,一時間妖術與陰陽術交織在一起,原本因為銀符紙爭鬥的中位陰陽師們,早就把這塊地方讓出來了。
因為引發爭鬥的巨響,周邊正在尋找符咒的陰陽師們紛紛被吸引過來。低位和中位陰陽師見到是高層次的戰鬥,害怕被殃及,隻看了一眼就立刻離開。而高位陰陽師們則坐在巨大的杉樹山,一臉興味地看著底下的戰鬥。
“啊,那個是安倍晴明吧?好厲害,土佐流的廢物們竟然膽敢冒犯個人賽的第一。”
“大概想提前淘汰安倍晴明吧。”
“啊,那就要使出全部力氣呀。淘汰安倍晴明也是我們日向流陰陽師的願望呢。”
“嘖嘖,看起來要糟糕,那位號稱土佐百年不遇的天才陰陽師,似乎要被那位巫女大人的式神打到沒脾氣了。”
“咦,你說誰的式神?巫女?這年頭連巫女都有式神啦?可惡,我還沒有呢。看上去,這個式神似乎不是一般的大妖啊,妖氣也太過龐大了。熊彥,你的式神可是老師傳給你的殺戮鬼。有殺死上萬隻鬼的戰績。他也不行嗎?”
“不行。”叫熊彥的日向陰陽師搖搖頭,“光看這個妖氣就知道了。是我的式神的兩倍還多。就算是安倍晴明的兩個式神加起來也打不過這個大妖呢。”
“嘩,這麼厲害?”日向流和播磨流的幾位陰陽師,同時看向坐在樹根上百無聊賴的少女。
“式神的獲得非常的難。一般要打服對方,還得感化對方。不然大妖都會寧死也不做式神。她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做巫女啊,做陰陽師不好嗎?”
“奇怪,人各有誌。也許人家就喜歡安靜的生活。”
“那我們還有必要搶符紙嗎?”
“要搶,我們可以結合起來先淘汰他們。”
“唔,不愧是熊彥,那我們一會兒就要去找其他流派的陰陽師咯。”
有了酒吞童子對香取結月的鉗製。晴明很快就把井上真吾用兩片葉子壓在地上不能移動。而香取結月放出的鬼怪式神也早就被騰蛇卷得無法出氣,最後被化為大鳥的朱雀吐出一把火燎沒了。
井上真吾氣憤地怒吼,“太不公平了,你竟然有兩個式神。”
晴明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奇怪,我有十個也是我自己的事,誰讓你一個都沒有呢。” 他伸手從井上真吾的符袋裡掏出焰火彈放掉,正式宣告了井上真吾的退出。
“可惡。”井上真吾不甘心地大叫。
那邊香小鳥巫女被北原打暈後,拿走焰火放了出去。而酒吞童子也早就把香取結月打到躲藏在地底不敢出來。
梨子一個人坐在粗壯的樹根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大家。她連放出剪紙的機會都沒有,戰鬥就要結束了。
酒吞童子取下酒葫蘆,輕輕旋轉壺嘴,壺嘴突然噴出劇烈的火焰。他把火焰對準地上的小孔傾倒進去。
一瞬間地表就像烤熟的燜鍋一樣,呼呼朝外冒著熱氣。周圍的草木瞬間枯萎。梨子連忙抬起腳放在樹根上,感覺剛才鞋都要被烤化了。
“可以了,”晴明說,“土佐流的絕技就是土遁。香取結月已經利用地下逃走了。你這樣也無法逼她出來。”
“原來如此。”酒吞童子拿起酒葫蘆。他把壺嘴輕輕扭回去,葫蘆裡又重新變為甘甜的菊酒。他仰起頭喝了一口,立刻舒服地眯了眯眼。
梨子見他隻喝了一小口就重新掛回腰間,有些奇怪地問,“為什麼就喝這麼點呢?”她記得酒吞童子剛來的時候,成天坐在屋頂上喝酒。抱著酒葫蘆就不撒手。
酒吞童子微微怔了一下,“喝完就沒了。”
“沒了還可以買啊。”梨子說。
“不想那樣花您的錢,”酒吞童子輕聲說,“我向彆人家的式神打聽過了,他們一年下來不吃不喝還乾活,最多隻需要主人給他們做一套衣服。有的連衣服都不穿。似乎找不到像我這樣費錢的式神。”
“沒錯,”晴明立刻接過話茬,“你實在太費錢了。滿平安京都找不到一個。日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屋頂上看我有沒有靠近小梨。夜晚去當橋姬。這麼費錢又不乾活的式神,還是早點扔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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