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芸坐在凳子上,皺著眉頭,這要是死在她許家就晦氣了。
王誌成往前正要阻攔,林大智被人扯住後衣領。
隨後,冷淡地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要死可以,彆死在我家,出門左拐兩百米岔路口那有棵樹,你可以選擇上吊,也可以選擇一頭撞死。”
林大智怒火中燒,那張鼻青臉腫的臉都氣紅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他都要尋死了,這人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他咬牙切齒道:“老子不死了!氣死你!”
許墨抬眸,依舊沒有溫度:“你死還是活,與我無關。”
隻要不死在許家就行。
孟秋芸終於表態:“鬨完了嗎?鬨完了趕緊給我出去。”
她一出聲,林春花思緒更高漲了:“這事,我跟你們許家沒完!”
“夠了!”林宏遠大聲嗬斥,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態度跟林春花說話。
林春花一臉不敢相信,向來孝順的兒子竟然這麼對她。
林宏遠對著沒存在感的媳婦道:“蔣慧芳,把他們都帶回去。”
蔣慧芳是個溫順的性子,說白了就是逆來順受,向來被林春花拿捏的死死的。
她帶著小侄女走到林春花跟前,溫聲細語:“媽,我們回家吧。”
“回什麼家——”
林春花聲音僵住,因為她兒子此時看她的眼神冰冷地像陌生人。
這一切都怪那個小賤人!
她滿臉失落,唉聲歎氣道:“走吧,先帶大智去看看大夫。”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兒子這是生氣了,不僅是生氣,還有怪罪她的意思。
來時氣焰囂張,走時狼狽沮喪。
林宏遠一臉羞愧地跟喬兮枝道歉:“喬三丫頭,對不住,我這個老母親她人……我替她向你道歉。”
喬老二家的這個女娃娃,平時裡嬌嬌弱弱,沒想到還有這麼從容不迫的一麵。
按照正常情況,誰家小姑娘被人這樣欺負早就哭了。
哪能像她一樣,冷靜地震懾所有人,讓大家都知道,她並不好欺負。
喬子軍正要替喬兮枝說話,被她一個眼神製止。
喬兮枝嘴角勾起笑容,聲音甜軟:“副隊長,您的道歉彌補不了什麼,因為對我造成傷害的人不是您。”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林春花本人跟她道歉,不然沒用。
王誌成當起了和事佬:“喬家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一個生產隊的,咋們副隊長都放下麵子來跟你道歉了,給人個台階台階下。”
不愧是做思想教育工作的,說起話來全是大道理:“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許墨眉梢微皺,擔心小姑娘心軟好說話,就此作罷。
結果小姑娘語氣天真:“那不相見就好了。”
王誌成:“……”這孩子聽不懂話嗎?後半句話不重要,前半句話才是重點!
林宏遠歎了口氣,愁眉皺眼:“這樣吧,我明天給你家送三斤豬肉過來賠罪。”
這年頭豬肉不僅價格貴,還要肉票,票比錢更難得。
豬肉五毛六一斤,肉票四兩,三斤豬肉就是一塊六毛八,還要搭上一斤二兩的肉票。
這賠罪禮已經相當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