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幾天後的事了。
因為喬兮枝拿到麻袋,放學後天天去前進大隊轉悠。
她觀察了丁振國一段日子,終於在一個午後等到他一個人走田間小路。
機會就在眼前,此時不套麻袋更待何時套?
前一秒,丁振國哼著小調在泥土小路上走得好好的,下一秒,一塊大布從天而降,遮了視線,還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音。
腿被人一絆,背被人一推,身子往地裡直直栽去。
臉隔著麻袋跟大土地來了一個近距離接觸。
丁振國破口大罵:“哪個王八蛋,我弄死了你!”
他兩手剛撐起一點上半身,風勁聲淩厲呼過,喬兮枝抬腳用膝蓋撞上他腦門,丁振國頓時覺得頭頂冒金星,又趴了回去緩神。
喬兮枝看著被麻袋套著趴在地裡的人,麵無表情轉過身,不遠處的身影,讓她卡殼了幾秒。
搞偷襲被人抓包怎麼辦?
喬兮枝很淡定走過去,對上許墨那雙無波無瀾的雙眼。
身後傳來叫罵的怒喊聲,想必丁振國已經緩過神了。
喬兮枝第一反應就是不能暴露,她拉過少年的手腕,扯著他迅速逃離現場。
天空很藍,風也溫和,一矮拉著一高越過一片又一片綠色的玉米地,玉米葉特有的清香被卷在風裡吹過少年少女的麵龐,充斥到鼻腔。
如果喬兮枝的腳步能再慢一點,秀發披在腦後,一定是一副唯美的奔跑畫麵。
可惜,她跑得飛快,垂在胸前的麻花辮被吹到腦後,半支棱在空中,甜顏小仙女直接成了風中淩亂小麻花。
被她拉著跑的少年還在驚訝她的速度與耐力,一看到她的麻花辮被吹得像兩個橫著支棱在腦勺的大觸角,嘴角不自覺勾起。
直到喬兮枝覺得丁振國應該不會追上他們時才停下腳步。
她麵色不改,眼前的少年也神色自若,除了嘴角微微上揚和在眼底不易察覺的笑意。
喬兮枝花費一個夏天的時間晨跑,在此刻凸顯出至關重要的作用。
她揚眉:“你怎麼在這?”
許墨額發微亂,垂眼看著她,語氣很淡:“路過。”
早禾大隊與前進大隊都是一個公社,兩邊有毗鄰的地。
許墨這幾天換了地收割糧食,正好在毗鄰的地帶,看到喬兮枝手裡拿著麻袋就跟了過來。
他以為喬兮枝拿麻袋可能是要來地裡收糧食,想過來幫忙搭把手。
然而,喬兮枝的麻袋不是用來裝糧食的,是套人身上揍人用的。
許墨很不讚同這樣的做法,“下次不要再用麻袋套人。”
麻袋隻能一時遮住對方的視線,等人反應過來,被打的就是自己,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很不妥。
喬兮枝以為是村友過於正直,不喜她這種背後套麻袋的做法,認真聽取教訓地點點頭。
的確是她不對,揍人就該麵對麵揍。
喬兮枝是怕自己揍了丁振國,導致他心生怨恨把氣撒在喬如梅身上,才覺得還是套個麻袋更穩妥。
她最討厭打女人欺老小的男人,不套個麻袋揍他一頓,對不起喬如梅妹妹的身份。
許墨又道:“你想揍人下次可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