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十月金秋,喬家院子裡的梧桐開始泛黃,金燦燦的顏色在一片灰暗的房屋周邊格外吸人眼球。
梧桐葉落了不少,給樹下鋪了一層金黃色的厚“地毯”。
以葉為席,喬子安和喬兮枝坐在樹下,省了凳子,前者抱著小白兔,後者抱著課本。
良久,喬兮枝合上書本閒暇片刻,轉頭淺笑看著喬子安跟小白兔玩。
雪白的小兔子在金黃的梧桐葉上蹦來蹦去,奶聲奶氣的孩童笑聲如清脆的鈴鐺般在耳畔蕩開。
秋風蕭瑟,梧桐葉簌簌而下,喬兮枝看著眼前一晃而過的梧桐葉,思緒飛出很遠。
她想起那年秋天,喬家老宅裡種的銀杏樹也是這個顏色。
姥爺在樹下擺好棋盤,便把跟在姥姥身後打理蘭花的喬兮枝喊去對弈。
金黃的銀杏葉隨著風掉落在棋盤上,她會捏起放在手裡轉動,一隻手轉著銀杏葉,一隻手下著棋。
回過神,喬兮枝拾起一片梧桐葉,它與銀杏葉一樣都是扇形。
喬家院門沒關,驀地,察覺門口來了人,抬眼望去,是背著背簍的高個少年。
而在少年的瞳孔裡,有一副好看的秋畫。
金黃的樹下,小男孩伸手摸著白乎乎的小兔子,肉肉的小臉笑起來很軟萌。
少女今天紮了個單側麻花辮,鬆鬆地有種慵懶的感覺,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外衣,襯得本就白的膚色亮到發光,唇色自帶朱紅,眼睛自帶光亮,手裡還拿著一片金燦燦的葉子,整個人明豔萬分。
許墨心道,大紅色很適合她。
喬兮枝之所以辮單側麻花辮,是因為起晚了,為了省時間就辮了一側。
起晚的原因是趙秀蘭昨天給她縫好一床新被子,還在太陽底下曬了曬。
新被子很舒服帶著陽光的氣味,導致她睡太香差點睡過頭。
而大紅色的外衣是原主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同時也是她壓箱底的衣服。
隻不過今日中秋,喬老爺子說好久沒見她穿過,讓她穿著圖個好兆頭。
今天不用上學,不用穿著去學校,喬兮枝也就心平氣和地答應了。
許墨和喬兮枝對視上,後者楞了兩秒從地上站起來。
走到院門口,喬兮枝把玩著手裡的梧桐葉,笑吟吟道:“許墨,你怎麼來了?”
跟小白兔玩鬨的喬子安也從梧桐樹下走了過來,脆生生喊:“大哥哥。”
然後躲在喬兮枝身後,扭頭看還在扒樹葉的小兔子。
許墨從門外進來,把背簍拿下,放在地上,說:“今天在山裡撿的板栗。”
滿滿一背簍的棕褐色板栗,個頭都很飽滿均勻。
這些板栗剛從樹上打下來都是帶著青綠色的刺殼。
許墨把帶刺的殼全部去掉,經過挑挑揀揀,才有了現在個頭大又大得均勻的板栗。
喬兮枝感歎:“太多了,你帶些回去吧。”
許墨低著頭靜靜看她:“家裡還有。”
那些個頭小,形狀扁的全在許家。
喬兮枝隻好轉身,把梧桐葉放桌上,去柴房拿了個背簍出來。
“我來。”許墨快喬兮枝一步提起背簍,把板栗倒進空背簍裡。
“嘩啦嘩啦——”倒板栗聲跟流水似的。
喬子安從喬兮枝身後出來,睜大眼睛看熱鬨。
梧桐樹那邊的小兔子終於撒著腿跑過來,用兔頭撞了撞喬子安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