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紅色頭繩(1 / 2)

翌日。

從十點半鐘左右開始,陰陰的天籠上一層厚厚的烏雲。

許墨賣豬肉的錢上交了二十塊給孟秋芸保管,剩下的錢他準備拿著去紅光公社的供銷社買布和棉花。

去供銷社是臨時決定的,他還回了一趟家拿票。

以前大隊上每年每家的大人發五尺布票,半大的孩子發三尺布票,小一點的孩子發兩尺布票。

個頭小一點還好,勉強能做一件衣服,個頭大一點的,壓根就不夠做一件衣服。

這兩年好轉了些,大人發一丈布票,半大的孩子發七尺,小一點的孩子發五尺,完全夠做衣服了。

許家很少買布做新衣服,過年也不買,許墨個子長得快,衣服也換地勤,孟秋芸給他縫縫補補一年又一年,勉強有衣服穿。

家裡囤集了好些年的布票,現在可不就派上了用場。

許墨找孟秋芸要布票的時候,她還楞了幾秒鐘,緩過神來笑著道:“我這就去拿。”

孟秋芸抬腳就準備進屋,許墨喊住她:“奶奶,家裡有棉花票嗎?”

比起布票,棉花票比較少,一個大人一斤,不管多大的孩子都是半斤,因為棉花的產量越越沒有後世高。

但做棉衣做棉被這些都需要棉花,棉衣還好,攢幾年能做一件衣棉衣,棉被就不一樣了,一般人家結婚才做一床新的。

前段時間,喬兮枝的那床新棉被的棉花,都是找裴言弄來的票。

要不是裴言也弄不來棉花,喬兮枝隻怕把一家蓋的被子全部換新。

那些被子基本上全都發黴了,還有一股子難聞的味,不僅如此,棉絮東一塊西一塊蓋著難受。

所以,喬兮枝連新棉衣都沒讓趙秀蘭做,買來棉花趕緊做了一床新被子。

孟秋芸的視線,在許墨破爛又單薄的衣服上停留了一會兒,才說:“棉花票啊……我攢著呢,天冷了,今年也的確該給你添件新棉衣了。”

其實這些年的布票棉花票孟秋芸都攢著,想留著等許墨成家的時候再拿出做棉被用得。

但眼下有錢了,添件棉衣也沒問題。

孟秋芸進屋拿了一張十尺的布票,和一張兩斤的棉花票給許墨,微微皺眉:“不夠。”

孟秋芸罵道:“臭小子!一年做一身衣服差不多得了,這次是你運氣好逮到野豬才能賣了幾十塊錢,不是每回運氣都能這麼好,錢要省著花!”

許墨接過票,語氣淡淡地:“我和奶奶一人一身,票不夠。”

起碼還要三尺布票和一斤半的棉花票。

孟秋芸擺擺手,“我老太婆用不著做新衣服,你做一身就行了。”

“不夠。”許墨還是那句話。

他身上總是帶著少年都有的固執,卻又與不同青春叛逆般的固執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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