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多,一個半個的也總比喬兮枝這個今年都十五歲,還沒乾過家務活的要強。
婦人們都圍著吳冬蓮嘮嗑,都是一些家裡長短的事,今年誰家夫妻吵架最多,誰家今年工分掙得最少,誰家下地又偷懶了……
這些事總喜歡說道個不停。
說著說著,就聊起了喬子軍。
“噯,秀蘭,你家子軍也老大不小了,有中意的姑娘了沒有啊?”說話的是喬子軍的二舅媽。
趙秀蘭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們家小軍還在上學呢,哪有時間相姑娘。”
“要我說,讀那麼久差不多得了,這都多少年了,沒少花錢吧?倒頭來還不是要下地乾活。”
三舅媽不認可她的話,“照你這麼說,那些看重文化的知識分子家庭,合著都白費力氣了唄?
人家讀書是為什麼?是為了不像你一樣,數一天還數不清自己割了多少袋棒子。”
說起這個事,就想起今年秋收的時候,趙家男男女女都去收棒子,二舅媽跟三舅媽一畝地。
三舅媽數得好好的是十八袋,二舅媽跟大隊書記報數的時候報的是十七袋。
三舅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十八袋,怎麼轉過頭就成了十七袋?
然後她去找書記,書記說她們收的剛好還沒入倉,帶著她又去點了一遍,的確是十八袋。
也是她發現的及時,再晚一點跟大夥的混在一堆裡,那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的。
因為這事三舅媽一直讓二舅媽平日裡多數數字,免得又鬨出了這種事,一袋兩袋的還好,要是多個幾袋,她們老趙家少的工分少的糧食算誰頭上去?
二舅媽瞬間就不高興了:“我不就是一時沒注意嗎?又不是不會數數,跟讀不讀書,像不像我有什麼關係?”
三舅媽瞥了她一眼,“二嫂,說你你彆不承認,你就是數不清,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人家少找給你一分錢你都不知道,還是回家……”
趙秀蘭就聽著她們鬥嘴,隻有不扯到她身上,當個聽眾還是不錯的。
可惜,她娘吳冬蓮注定讓她當不了聽眾。
“子軍的婚事,你是該緊著點。”吳冬蓮對著趙秀蘭說。
趙秀蘭知道她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也不違背:“好,我今年就給他物色,爭取明年要他帶外孫媳來見您。”
吳冬蓮點點頭,視線突然瞥向穿著大紅色棉衣,跟喬子軍在說話的喬兮枝。
長得倒是賞心悅目,就是又嬌氣又愛哭,不做家務,不乾活,還要上學花一筆不小的學費。
這麼個丫頭,放在她趙家,她絕對不養。
“你跟你家老爺子說說,彆老慣著她。”
二舅媽不跟三舅媽不鬥嘴了,也附和吳冬蓮:“娘說的是,哪有誰家跟你們家一樣,把個丫頭養得那麼嬌氣,要是以後找了好的夫家還好說,還能幫襯一下,要是沒找到,不就不白養了?”
三舅媽皺著眉,“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白養?兮枝那丫頭是嬌氣,又不是白眼狼。”
二舅媽不明白,她怎麼老跟自己過不去,“不是我說,你怎麼老跟我過不去?”
趙秀蘭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解釋,其實她家嬌嬌懂事了,會幫忙做家務,學習也好,還會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