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這件事。
到底是什麼是呢?她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直接問。
喬兮枝停住腳步,側過臉,語氣認真,態度誠懇:“許墨,真的很抱歉,你說的那句話指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嗎?”
比起想來想去,猜來猜去,她更喜歡打直球。
許墨斂了下眼,“上次在這裡,你說過,以後想揍人會喊我。”
還說如果惹了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讓他不要賴賬。
他沒賴賬,可她卻把這話忘了。
如果不是剛好遇上喬向武去喊人,他壓根都不知道喬兮枝需要幫忙。
在這裡?
喬兮枝轉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竟然來到了,上次套麻袋打丁振國,怕被他看見臉然後逃跑的地方。
因為現在是三月份,沒有綠油油的玉米地,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泥土地。
前方的那一片蘆葦叢還沒到來花的時間季節,現在是翠綠的。
喬兮枝忽然想了起來,她和許墨那時的對話。
她的確有開玩笑似地說過,以後揍人找他幫忙的話,可她沒當真,所以沒放在心上。
可少年當了真,也放在了心上。
發現她壓根不記得,隱隱約約還有些生氣。
喬兮枝道歉:“對不起。”
許墨聽到她道歉不僅沒有開心,眉梢反而皺起:“你不用跟我道歉。”現在不用,以後也不用。
他不認為喬兮枝沒有哪對不起他。
是他自己太過較真,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也會忍不住多想。
想喬兮枝為什麼不喊他幫忙……
喬兮枝也能理解,這件事的確是她疏忽了。
道完歉,她彎著眉眼,臉上的笑容溫煦:“許墨,我們去撿鴨蛋吧。”
許墨氣也生了,眉也不皺了,“好。”
兩人又去了蘆葦地撿鴨蛋,一回生二回熟,喬兮枝這次甚至能自己搭一個窩,用來裝鴨蛋。
當天夜裡,許墨做了一個夢,一個和這個季節搭的夢。
咱們說一下字麵上的意思,就是春天的夢。
夢裡的內容讓他紅透了臉,全身滾燙。
他是淩晨四點醒的,醒來後沒有任何睡意。
輕手輕腳起來衝了個冷水澡,洗了褲子和床單。
後麵他覺得不妥,又洗了好幾件衣服掛了上去。
早晨,孟秋芸就看到了,竹竿上晾著衣物,而地上是乾的,衣物也沒有滴水的痕跡。
很明顯,已經晾有一段期間了。
許墨正在廚房裡做飯,她扯著嗓子問了一句:“小墨,你這衣服和床單是昨天夜裡爬起來洗的?”
許墨拿瓢的手都抖了一下,聲音卻很鎮定:“嗯。”
孟秋芸納悶得很:“半夜起來洗什麼衣服?”
白天要乾活,晚上不睡飽,哪有精力?
廚房裡傳來許墨淡淡的聲音:“睡不著,閒著也是閒著,就把衣服洗了。”
聽聽,多麼勤勞的小蜜蜂啊。
孟秋芸:“你這孩子……等會我去問周大夫給你拿點藥,這麼年輕就睡不著那可不行。”
看她看不見的地方,做飯的少年耳根子紅了,臉也紅了,聲音卻還是聽不出任何端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