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隨緣吧。”陳烏夏頓了下,補充說:“不抽煙,不喝酒。”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要是心裡有人了,眼裡當然隻有他,其餘的一律屏蔽。”吳婷貝笑起來,“不然就是,你堂哥長太帥了,你天天對著帥哥,瞧不上我們學校的普通人啊。”
“不是,沒那個心思。”自從高三無疾而終的暗戀失敗以後,陳烏夏就收斂了少女心。自作多情的滋味,夠她吃教訓了。
吳婷貝給臉上撲粉,“夏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不知道。”曾經,陳烏夏憧憬李深那樣的天才,他解題的樣子特彆迷人。憧憬歸憧憬,假如兩人真的一起,將來肯定天天製造矛盾。她也許適合一個主動熱忱的男孩,性格互補。
陳烏夏在池子裡洗手,洗了很久。
吳婷貝補好了妝,陳烏夏才關上水龍頭。
吳婷貝拉著陳烏夏出去,“夏夏,你該學學化妝了。大四要實習,麵試應聘,都得收拾收拾啊。”
陳烏夏:“實習的話……”
前方是轉角,兩個男的走過來。
她抬起頭,一眼見到了李深。他和上次來餐廳的男生一起。
楊東培在問:“你要找誰?”
這時,李深對上了陳烏夏的眼睛,又很快地轉開了目光。輕描淡寫地回答:“人。”
楊東培差點吐血。
陳烏夏的話斷在了半截。吳婷貝回頭,“夏夏,發什麼呆呀?”
陳烏夏低下頭,說:“實習的時候向你討教兩招。”
吳婷貝笑了,“包在我身上。”
兩男兩女迎麵而過。
李深和楊東培並肩。
陳烏夏在後,吳婷貝在前。陳烏夏和李深擦肩而過,差點就要碰上,她的左手臂往後放,儘可能地回避他。
李深好像被楊東培撞了一下,不得不擦過她的肩。
陳烏夏頭更低了。被他碰過的部位又燒又疼。
過了轉角,吳婷貝說:“剛才走過去的那個黑衣服男生好帥。”
李家沒有回來前,陳烏夏當做自己想不起李深。他回來了,低頭不見抬頭見,她又像回高三走了一遭。
包廂裡同學們的嬉笑打鬨,
讓陳烏夏頭疼。
雷振一直跟著她,剛才回來她換了位置,他跟著坐過來,又問了暑期工的事。
吳婷貝說:“要不下次聚會就去西餐廳吧?”
陳烏夏想起,李深和楊東培一起過來西餐廳的那天,李深和剛才一樣,閒適而放鬆。
她在介意什麼東西。
魏靜享說,李深不高冷了。
哪裡不高冷了,不還是一座雪山嗎?還是,他對彆人融化了,唯獨在她麵前沒有?
陳烏夏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
她洗了手,恨不得把肩膀也洗了。
補妝區鑲嵌的是女士化妝專用的仿日光燈。
陳烏夏看到的自己比在家鏡子的白些。她拍拍自己的臉。
李深變了。
她也應該做出改變,就像他說的,“都過去了。”
走出衛生間,不想回去喧鬨的同學中,她繞去了另一邊,通往觀景露台。
前方,有一個眼熟的身影站在欄杆邊。
李深正在講電話,忽然,他的臉向這邊轉了下。
陳烏夏立即退回到轉角處。
反正……見到了也沒什麼話說,就不見了吧。
但,剛才的一瞥有哪裡不對。她探了探腦袋。
李深麵向欄杆,一隻手還是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的指尖,夾了一支煙。
陳烏夏盯著那一支煙。這燃燒的煙絲燒斷了她心中的一根弦。
旁邊響起一道聲音:“小姐,抱歉。請讓一讓。”
陳烏夏回頭。
服務生推著酒杯經過,他問:“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
她搖搖頭,給他讓路。
服務生微笑著離開了。
陳烏夏再看向露台。
李深已經掛了電話。他擰斷了煙,去了另一邊走廊。
剛才微紅的星火刺中了陳烏夏。她跟了過去。
走到一半,李深停下,回了頭。
陳烏夏正好站在走廊中間,無處可躲。她轉頭看著旁邊包廂的房號,拿起手機,假裝通話中:“我迷路了,房號多少來著。”
一場戲又僵又硬。
“哦,記住了。我慢慢找啊。”她說完就要溜。
“陳烏夏。”李深叫住了她。
陳烏夏腳步慢了慢。
這時,前麵一個包廂的門開了。有人出來,嘴上叼著一支煙。他右耳上的頭發剃光了,染了一頭黃毛,亂糟糟的。
他看著她的身後,說:“李深,裡麵那誰正找你呢。”
他才說完話,一個女的也出來了。紅色小吊帶,露一截纖細的柳腰,牛仔短褲下是白淨的長腿。她臉上的妝比起吳婷貝更嬌豔。她眼睛斜睨過來,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嬌嗔:“李深。”
李深站著沒有動。
陳烏夏也停下了。她看著黃毛,這人和古惑仔一樣。
“李深,裡麵哥們要拚酒啊。”說完,黃毛衝裡麵喊了聲:“我出去抽口煙。”他走過來,看了陳烏夏一眼。
她長得小,一把馬尾辮,白T恤牛仔褲。表情像是要哭了似的。
黃毛摸摸自己的臉,不是被他的凶相嚇住了吧。他儘量讓自己笑得親切。“小妹妹,這裡不滿十八歲不能消費啊。”
然而,她跑得更快了。
黃毛:“……”
陳烏夏回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高三的李深是她的白月光。
他親手摔碎了她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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