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烏夏裹住了被子,拳頭攥緊了。這是迎戰的宣言。
李深:“我過來是要告訴你,你今晚一連串的行為,從喝酒開始就注定了錯誤。高三輔導了你半年,我就再教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說的有道理,態度也像那麼一回事。
他說了一長串,她聽得麵無表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李深沒有關門,說:“我肩膀和你一樣,淤青了。”
“那是因為你胡說八道,我不會道歉的。”陳烏夏正在氣頭上。而且,她困了。
除了那一串鑰匙,李深另一隻手拿了一瓶藥酒。“你不道歉可以,給我上個藥。”
她發現,他的左肩比較沉,恐怕傷到了。她先警告了一句:“你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敢捶碎你的肩。”說話時,她拿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嗯。”李深坐下,和她正好是對角線。“我左肩背後麵,右手不方便上藥。”
陳烏夏喚:“李深。”
他淡淡地應聲:“嗯。”
“你酒醒了吧?”她當他之前的輕佻是醉酒。
李深轉頭,“嗯。”
他的側顏的輪廓比高中時更加分明,真正長大了。
陳烏夏躲在被子裡,露一張小臉蛋,問:“這三年,你過得怎麼樣?”
李深:“還好。”
她心軟了,再三確認:“說好啊,隻上藥。”
“嗯。”李深說完就要脫t恤。
腰才露出來,陳烏夏製止他,說:“你換一件領口寬一點的,露個肩就好。”難怪他可以抓著她不放,原來底下很有料。他的腰瘦得來,又有肌肉線條,他一脫,氣氛就直奔孤男寡女了。
陳烏夏撇開了眼,沒再看他的腰。
李深沒有去換,直接拉下了這一件v領t恤,露出左肩。利落的線條從他的頸畫到他的肩。
左肩黑了一小塊。她知道自己當時是用了力打過去的。她打開藥酒,夾起棉花,一邊上藥,一邊說:“你收了我的紙飛機,也說!說事情過去了,我就當真了。鄰居嘛,抬頭不見低頭見,上下樓板著臉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誰板著臉?”
“你啊。”
李深:“我本來就這樣。”
陳烏夏:“你就不會笑一笑。”
“沒什麼好笑的事。”他轉頭看她。
兩人隻有他半肩的距離,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她不安了,向後挪一下,“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孤男寡女,我一定不會對你客氣。你就等著上醫院吧。”說著,她已經摩拳擦掌了。
李深轉向窗外靜了一會,說了一句和平時畫風不同的話,“你很凶。”但是比客氣的時候順眼多了。
陳烏夏:“……”彆人一直說她文靜乖巧。今晚過得亂七八糟,才對他凶了一丁點。
棉花沾著藥酒,輕輕按在他的肩上。
李深:“陳烏夏,當年我沒有怪你。”
她看他一眼,繼續給他擦肩,目不斜視,她就盯著淤青的部位,“你不是怨我當了目擊證人嗎?”
“不是。”她認錯了人,而他基於這一項,給兩人結局調整了概率。就提前離場了。
“那就好。”陳烏夏這下更加輕鬆了,“今天見到了老同學班長,你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嗎?”
“你提醒了我。”李深轉向窗外,天空掛了幾顆星星,低調但頑皮。“三年了,小彆勝新婚。”
她就知道,他和班長才有友誼。“那你笑一個啊。”
李深向下麵看了一眼。褲子很寬鬆,什麼也見不到。他說:“哪天不用灌冰水了,我笑一個給你看。”
“我哥說,你笑起來特彆醜。”陳烏夏故意用激將法。
李深回冷冷的一個字:“嗬。”
擦完了藥,陳烏夏趕著他走。
李深沒有逗留,“早點休息。”
他走了以後,她推沙發,擋在了門邊。這下他有鑰匙也不怕了。
她躺下,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休息一夜,陳烏夏的小腿!腿消了腫,疼痛減輕。她第一時間檢查沙發,沒有移動過的跡象。推開沙發,她開了門。
下一刻,對麵也開門了。
李深換上了日常的黑t黑褲,頭發不亂了,一副已經洗漱完畢的樣子。“早。”
“早。”陳烏夏理了理自己皺巴巴的裙子,“謝謝你的收留,我先走了。欠你的錢改天會還上的。”
“我還要上班……”
李深看看時間,“還早,吃個早餐來得及。”
“不是,我要回家洗澡啊換衣服。”陳烏夏和他的關係破冰了,開始了流暢的一問一答。
“你今天不請假?”他拉開了落地窗前的窗簾,縷縷金絲照在他的臉。
李深半靠沙發,“放假有什麼計劃嗎?”他像是不經意問起,也不在乎答案。
陳烏夏是老實人,他問起,她就回答了:“和同期的暑期工去打網球。聽說是很大的網球場,還有度假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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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的暑期工,她似乎和那個男孩聊得多。李深看一眼她的小腿,“你這樣還能打網球?”
“明天應該沒事了吧。”陳烏夏光著腳,幾個腳趾輪流翹了翹,“說起來謝謝你的照顧。”雖然好像也沒有照顧,但她人還在他的地盤,好話還是得多說。
“哦。一起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