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烏白 這碗粥 9097 字 9個月前

他上前攔住了。

陳烏夏抬頭:“我做什麼不關你的事。交朋友是我的自由,我哥也沒管我。”

“剛才叫你為什麼不說話?”李深搶走了她的檸檬蜜。濕漉漉的吸管上有小小的牙印。

“我沉默寡言。”她想奪回杯子。

他抬高了手。就是欺負她不如他高。

走來的幾個人投來打量的目光。陳烏夏索性不管這杯檸檬蜜了,要去網球場。

李深一把拽了她回來。

她瞪起了眼,“你有話說話,彆亂動手。”大庭廣眾,她以為他會放開。

誰知,他拉起她向另一邊的走廊去。

陳烏夏掙了掙,“你要去哪兒?”

李深牢牢扣住她,“外麵說。”

“好,今天說清楚!”到了室外,她用另一隻手去摳住他的手指,想趁機反擊。

他略施巧勁,擒住她的手腕。兩人到了一個紅磚牆小樓前,他推開一間門。

貴賓更衣室比較寬敞。隻要不互毆,站兩個人綽綽有餘了。

陳烏夏抱起手,先發製人,說:“李深,一切過去了,說再多也是徒增煩惱。我們見麵也會想起不愉快的過往,以後彆見麵了。”

李深關上了門,“嘭”地一下。“陳烏夏,你昨天早上怎麼說的?出爾反爾不是你的性格。”

陳烏夏:“你上了大學,我知道了。”

“所以?你沒有彆的負擔了。”

“是啊,我想通了。”

“哦,想通了。”他掏出了一支煙。比剛才冷淡。

冷淡才好,冷淡就是回歸平靜。“世上很多事沒有誰對誰錯。”她咳了下,“抽煙請出外麵,謝謝。”

李深沒有拿打火機,指尖撚著煙絲玩。“一天就想通了?”

她點頭:“執念隻在一瞬間。”

李深:“你憑什麼想通了?”

“……”陳烏夏覺得,兩人的事撕破臉太尷尬,點到即止就好,為曾經的回憶留幾分薄麵。哪知,他還好意思問原因。憑什麼?憑他是個大騙子。

李深:“陳烏夏,你除了內疚,其他什麼也沒剩下是不是?”

“當然了!我又不欠你的。”她理直氣壯。說完了想起,自己還欠他一筆帳。她的氣焰矮下了一截。

李深:“我就知道。”憑她的豁達,得知他上了大學,沒幾天就會把他拋之腦後了。

她記他三年這麼久,憑的也就是愧意而已。這些沒了,也就沒了。

煙絲碾碎在掌中,李深用手指拂下去。“你和那個暑期工怎麼回事?”

“和他沒關係。這是我和你的舊事,遷怒彆人不大好。”陳烏夏看著李深挑著煙絲,再撚碎。他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地上落了些碎屑。“你說的,當年的事早過去了。以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話到這裡了,拜拜。”她道了彆,走過去要開門。

他把門給擋住了,低眼看她,“你昨天早上是打了最後的招呼?”

“是。”她推他。

李深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我這次回來,你三番五次到我麵前懇請我的原諒。陳烏夏,你是不是就等著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後就兩清了?”

“我需要你的原諒嗎?”陳烏夏氣極:“你真的覺得我做錯了?我僅僅說出我親眼所見的事實。陷害你的不是我,假扮你的人不是我。對,你給我補課那麼久,我沒有百分百信任你的人品,是我錯了。但我除了這一點,哪裡對不起你了?”

李深:“你認錯了人。他大我一個輩分。”

“我很抱歉……”那天昏天黑地,她聽到丁晴叫他的名字,已經先入為主了。她掙著:“我要出去了。”

李深扣住她的手指的力量變大。“我本來過去了。是你一直在提醒我。”

陳烏夏想,自己哪裡提醒他了?她連他的人也找不到。但,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她說:“我以後也不提了。”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連忙拿起:“鄭良驥,啊,我在衛生間,一會就——”

李深到手機邊說了一句:“她不在。”

陳烏夏怒目而視,昨天早上,他也是偷聽她的電話。荒廢兩年時間,儘學壞東西。她對鄭良驥說:“我遇到了同學——”

李深:“是‘男’同學。”

“一會兒回去。”她掛斷了,冷冷地說:“李深,讓我出去。”

李深靠在門上,“你和他什麼關係?”

“你管不著。”陳烏夏說:“李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了?你個大騙子,你考了大學還瞞著我。這三年我一直以為你的前程被毀了。”

“嗯,我上大學了。你就和沒事人一樣,路歸路,橋歸橋了。”李深也冷,“陳烏夏,你才是大騙子。天天用小馬甲為我澄清,到頭來,全是因為你的負罪感?”

陳烏夏愣住了。

他說的是從前了。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警方通報案情以後,有人不相信李深,開始編造他的家庭背景,說他是富二代,水太深。

那時,陳烏夏上大學沒多久,上網見到了,一個個去轉發澄清。她建了一個澄清的超話,天天在裡麵簽到。那是大一冬天到大二春天的事了。她有一天因為兼職斷簽,難過很久,買了補簽卡。後來越來越忙,她又斷簽了。

陳烏夏問:“你怎麼知道的……”

李深冷著臉,沒回答。

“李深……我不該因為你上了大學就遷怒你。”她捂起自己右耳,忍了忍,“好吧,是我纏著你。大伯,我哥都為你的前程惋惜,當年我對不住你。你邁過這一個挫折,以後一定前程似錦。我們放過彼此吧,知道你沒有荒廢學業,我也鬆了口氣。”她抬起頭,抹了下眼角。

“哭了?”李深握了握她的手。

陳烏夏搖頭。“沒有。”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她的耳朵自那次受傷之後,隻要哭出聲,就會聽見咚咚響。

三年前,她就失去了大聲哭泣的資格。

他抬手要去拭她的眼角。

她繃緊了臉,“我被困了三年,想徹底遠離當年的一切。既然你我都走過來了,就彆再回憶了。”

李深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說:“我要回去了。”

他那隻手轉了方向,捶了下門,“陳烏夏,是你先走的。”

陳烏夏點頭:“嗯。”

他開了門。

她真的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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