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聽著鄭良驥一口一個姐姐,小三歲而已,裝嫩裝得過分了。
而且,熱情得過了火。
“夏姐姐,大學城交通很方便,以後周末了,我們也可以出來玩,我多練球技,爭做你的好搭檔。”鄭良驥笑出一口白牙。
李深不喜歡熱情的人,可能是在李明瀾麵前深受其害。
至於暴躁的,將就將就也可以吧。
公交車到了地鐵站,鄭良驥說:“夏姐姐,這路公車太慢了,而且前麵那段路經常塞車,不如在這兒換乘地鐵吧。”
陳烏夏點點頭,“好啊。”
李深反對說:“公車再坐兩個站,地鐵可以少一次換乘。從時間成本分析,我們應該坐多兩個站再下車。”
誰和他“我們”?陳烏夏推推李深,“換乘不麻煩,我就在這裡下了。你讓一讓。”
李深就是不讓。
她擰了擰他的手臂,“讓一讓。”
他臉色有些變,還是不動。
陳烏夏縮回了手,看向鄭良驥,“你先下吧,我再坐兩個站。”
鄭良驥有些擔心,“夏姐姐,我再陪你坐兩個站吧。”
李深抬眼,“有我在,不麻煩你了。”
陳烏夏不好耽誤鄭良驥的時間,說:“沒事的,我不會迷路。回到家我就告訴你一聲。”
“好的。”鄭良驥笑著揮手:“夏姐姐,明天再見。”
李深評價說:“這人幾歲?說話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陳烏夏不客氣了,鄭重其事地說:“李深,我之前的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你要是聽不懂,可以上網一個字一個字對照,理解其中意思。另外,不要對我的朋友品頭論足。”
李深摘下帽子,隨意撥了撥頭發,“陳烏夏,我們之間的事完不了。”
她沒心情欣賞他散漫的男色,說:“我欠你的錢,等下星期領了薪水就可以還給你。”
“剛才那男的,和你什麼關係?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個!個問題。”
“我早回答了,餐廳同期的暑期工。”
李深:“隻是暑期工的話,何必笑裡藏刀。”
陳烏夏:“你搶了他的糖,還丟垃圾桶了。換成是我,我也對你不客氣。鄭良驥還有笑容已經很大度了。他為人和善,大家和他特彆融洽,就你話中有話。”
和善沒感覺,心機重才是真的。李深又戴上了帽子。他看一眼她。她早把帽子收進了背包。馬尾辮上的發飾不是當年的小黑球,換成了更簡單的頭繩。
陳烏夏繼續說:“我和彆人相處也是好好的,就你才氣人。為什麼脾氣好的人到了你的跟前就要爆炸,說明問題出在你這裡。”
“陳烏夏,我不想和你吵架。”而且,這是在公車。
“那你閉嘴,以後少在我麵前出現。”
李深沉默數秒,說:“我隱瞞上大學的事,向你道歉。”
陳烏夏斜過去一眼,“你站在雪山之巔和我道歉的?眼睛、鼻子、嘴巴,你臉上哪裡不是冒著寒氣?”
“這叫冷靜。”他語氣也有寒氣。
“冷靜你還和我吵架。”
李深:“我沒有和你吵。”
“那你是怎樣?”
這時,車到站了。陳烏夏推推李深,說:“下車了。”
“我們等會再談談。”李深說完下去了。
她跟著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轉了個身,先是讓後邊的人先下。輪到她時,她退了回來。
李深:“……”
後車門關上,他想重新上車也來不及了。
直來直去的陳烏夏還有這招。這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直接攔了出租車,“跟上前麵那輛公車。”——
陳烏夏滿心以為躲開了李深,再過兩個站下車,走沒幾步就被攔住了去路。
麵前像是堵了一座冰山。
他涼涼地說:“這裡正好有間咖啡廳,坐下談談。”
陳烏夏:“……”她!不得不去了。談是沒什麼可談的,就比比誰大聲。
咖啡廳在創意園區,坐的多是工作的。兩個學生樣的人到這裡,店員多看了幾眼。
陳烏夏坐下了,“你請吧?”為什麼喜歡到這麼貴的地方消費。旁邊的麥當勞買一杯可樂就能聊一下午了。
李深:“嗯。”
他不意外她的選擇。下了單,他問:“你剛才逃什麼?”
“逃這個詞不恰當。”陳烏夏想了想,說:“這叫回避。”
終歸是撇清關係的詞語,李深在向雪山爬坡,“回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