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洲也不喜歡遊山玩水。根據當地的攻略,他和陳烏夏去各個有口碑的網紅店打卡。兩人酷愛甜品。葡式蛋撻、乳酪蛋糕、蔓越莓餅、提拉米蘇。一頓可以吃好幾個。
李深不吃甜,隻是一座ATM機。
到了正餐,他的意見比較多。他和陳立洲口味相差甚遠。有時麵對左右兩家餐館,陳立洲說左邊,李深說右邊。陳烏夏唯有繼續向前走,到一家沒得選擇的店。
值得一提的是,陳烏夏原本擔心堂哥和李深住一起,不打架也得吵架。
結果,兩人很平靜。平靜,不是平和。
第一個晚上,陳烏夏洗完了澡,出來看看兩個男的在乾嘛。
沒吵架。
陳立洲端著一杯水。他在家見慣了她出浴的樣子,伸長手,在她的頭發梳了下,說:“你忘了我媽說,濕頭發要及時吹乾。”
“知道。”陳烏夏點頭。
兩兄妹很簡單的一個動作。李深支額在沙發,看完了全程。他正在和團隊開視頻會議,這一走神,對麵就有人喊:“老大?”
李深重新回到正事上。會議結束,他給前台打了電話。
陳立洲翹起二郎腿,笑著看李深。
“陳師兄,正好有人退房,我訂了一個標間,有兩張床。睡沙發太委屈陳師兄了。她明天還要治療,讓她在這裡安靜休息吧。”李深說得義正言辭。
陳立洲瀟灑極了,“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李深麵色冷然,過去敲了敲房門。
包著乾發巾的陳烏夏走了出來。
他眼睛隻在她臉上逗留半秒,“陳烏夏,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他主要強調“我們”,他和陳立洲。
就這樣,陳烏夏安安穩穩地度過了舒心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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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是不錯,但陳烏夏的針灸治療,做完五天,和原來的三天也沒有區彆。
李深直接問:“醫生,這樣的話,第三個療程還有必要嗎?”
醫生說:“我經手的患者,有些症狀會加重,有些會減輕,最怕的是紋絲不動。一般三到五次沒有效果,就會比較棘手了。”
李深:“謝謝醫生。”
陳立洲和陳烏夏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望,兩兄妹互看一下,安慰都在對方的這一眼。
這是李深找的第一個醫生。想到過去三年,陳烏夏經曆過無數次和今天一樣的失望。他的自厭又浮上心頭。
回程路上,陳家兄妹買了當地的蠟染衣服。陳烏夏給班上的幾個同學帶了手信。之後,她去洗手間。
剩下兩個男人了。陳立洲才看向沉默的李深,“才第一次就打退堂鼓了?”
“不是。”李深一手搭在行李杆,“我窮儘一生也會帶她治病。但是心疼。”
陳立洲挑了眉,沒說話。直到見到陳烏夏笑著朝這邊走來。
“李深,過去的三年,烏夏心理負擔重。自從你回來,她笑容多了,人也跟著活潑。”陳立洲說:“你一臉沉重做什麼?我才該沉重。疼愛多年的妹妹,為了外人竟然和我撒謊了。
李深:“也不是撒謊,確實沒有發生什麼。”
陳立洲哼出一聲:“你的進攻是深思熟慮,防守同樣也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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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和陳立洲飛去了北方。
陳烏夏走進校園,給自己做了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還沒走到宿舍就有打量的目光投過來。一個同班女生走過來,笑說:“陳烏夏,難怪說,有錢人都很低調。你藏得太深了。”
陳烏夏乾笑。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又不能直接說,跑車是借來的。她岔開話題,問起實習的事。
國慶前一天,劉雅臉黑如炭,等於撕破了臉。
陳烏夏正想,一會回到宿舍怎麼相處。打開宿舍門,劉雅不在。吳婷貝也不見人。
“回來了啊。”黃紗洗了臉,正在拍爽膚水,回頭說:“我提前回家,又錯過了見帥哥的機會。聽說那一天你很風光。”
“沒有。”不提那一天了。陳烏夏問:“她倆還沒回來?”
“嗯。”黃紗說:“你們本地人就是好,吃完晚飯,坐個地鐵就過來了。”
陳烏夏整理了床鋪。
過了一會兒,吳婷貝跳著進來,放下背包,抱住陳烏夏的床杆,仰頭說:“夏夏,你身邊還有沒有優質資源?給我介紹介紹唄。”
陳烏夏下了床:“我來來去去隻認識幾個男的。沒你認識的多。”
吳婷貝:“不不,我那些走的是量。你不一樣,求質不求量。一個打十個。”
陳烏夏想起來:“我認識一個學弟,就在大學城,人很健談,和你一樣外向活潑。他應該還是單身。”
吳婷貝:“學弟啊,大幾的?”
陳烏夏:“剛上大一。”
“新生啊,我都要畢業了。”吳婷貝搖頭:“有代溝,有代溝。”
陳烏夏想,自己也快畢業了,李深可能會和堂哥一樣讀研。她工作幾年,他也還是學生。他一直比她成熟。或許她成為社畜,能稍微追上他吧。
吳婷貝又問:“對了,那個開跑車的大帥哥是你的高中同學?”
“是啊。”陳夏點了點頭。
吳婷貝:“上回你說自己高中時邂逅過最好的,不會就是他吧?”
陳烏夏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吳婷貝哇哇大叫:“我要是遇上這樣完美的同學,哪還看得上凡夫俗子。夏夏,我不知道是羨慕你還是同情你。由奢入儉難,難如登天。”
“也不是。”陳烏夏實話實說:“我以前沒想過要和他一起啊。”
“但是,你也看不上其他人啊。”
吳婷貝的一句話擊中了陳烏夏。的確,這麼多年,隻有這一個少年係在她的心上,還打了一個死結。三年來,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可夜深人靜,不還是那一道身影。
劉雅回來得晚,還吵。但見到陳烏夏,劉雅就不說話了。
陳烏夏趴在床上和李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