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如此凶殘的對手,領頭的花臂男子直接就崩潰了——
恃強淩弱時有多高高在上,這會兒趴在地上哀嚎時就有多淒慘可憐。
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趴在地上不停磕頭:
“各位爺,是孫子沒長眼,惹了各位爺爺了,各位爺爺饒小的一條命啊……”
經常跟人打架,這花臂男子也算有些見識,從對方出手狠絕的程度,馬上醒悟,他們今兒個算是踢上鐵板、怕是遇見打架的祖宗了。
這樣可怕的情景,連武肇這個受害者都快要嚇死了,竟是保持著趴伏在地的姿勢,連從地上爬起來都忘了。
還是宗立最先反應過來,跑過去扶起他:
“武肇,你傷的怎麼樣?能不能站起來?”
“我,我,沒多大事……”
相比起上一次,這回無疑算是輕傷。武肇瞧著鼻青臉腫的有些淒慘,可都是些皮外傷罷了。
扶著宗立的手站起來,看一眼那幾個沒什麼事情模樣的漢子,武肇一顆小心臟不住哆嗦:
“那個,他們,都是,都是,你的朋友?”
宗立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話說宗立內心的震撼並不比武肇小。
如果說之前聽蘇淺說她也是有單位的人了,宗立更多的是不相信,這會兒卻對蘇淺到底在什麼部門供職不是一般的好奇——
什麼單位的人出來這麼能打?
明明就是幾個人,瞧著簡直能抵得過一個小型部隊了。
而且看的不錯的話,蘇淺的那個同事時強根本沒有儘全力……
還有那三個司機,之前還想著人家車技真的好,可這會兒看著,分明還是潛藏的武林高手啊。
所以說淺淺她現在到底是乾什麼的呀?
不過就是跟自己回來采集個土樣,就有這麼多威風的屬下隨行?
要是自己跟人說,曾近手下帶的十八線小明星,突然搖身一變成了神秘大佬,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彆人一定會說自己發神經吧?
可真是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彆說他們兩人,就是蘇淺眼珠子也掉了好幾回又悄沒聲的自己撿起來裝回去——
嗚嗚嗚,同事好強。
辭辭的人也好厲害……
“淺淺,我們,我們這會兒,怎,怎麼辦?”宗立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之前她還能勉強把自己當成蘇淺的朋友,現在卻完全是一副下屬請教上司的口吻。
“咱們先離開這裡。”蘇淺想了想道——
這些人明顯是會濟的地頭蛇,即便有什麼想法,總要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時強明顯也是這個意思。至於說吳濤三人,來之前顧辭說的明白,一切聽蘇淺的。
倒是準備走時,吳濤又站住腳,請示蘇淺:
“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他們前腳離開,難保這些人不會叫同夥。
花臂男子嚇得牙齒都開始打戰:
“爺爺,各位爺爺……你們彆殺我……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娘要養活呢……”
剛才就是麵前這個漢子,直接抬腳踹斷了他的一條腿……
“我已經報了警。”時強直接道,“咱們走吧。”
聽時強這麼說,吳濤不由挑了挑眉,旋即壓下心頭的疑問——
來之前雇主就說過,要是碰上了什麼棘手的事,該動手的時候不用留情,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給他們善後,現在看著,那個能善後的人應該就是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時強了。
卻又很快釋然——
彆看相處的時間不長,吳濤卻在時強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猜的不錯的話,時強的手上也是見過不少血的,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強的殺氣?
隻是對方殺氣之外,還自有一股凜然正氣,這樣的氣勢,倒是和吳濤接觸過的另外一撥來頭駭人的有點兒像——
在古代,時強這樣的人應該被稱為大內帶刀侍衛……
這麼想著,心裡頓時更加安定——
他們本來就是正當防衛,又有時強在,自然更不用擔心會有麻煩了。
看吳濤沒有異議,其他兩人也沒說什麼,一行人護著蘇淺並宗立和武肇往停車的地方而去。
他們幾人前腳離開,後腳蘆遠也姍姍而至。
停好車子剛要下來,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蘆遠拿起手機,瞧見上麵的名字,麵上一喜,又坐了回去:
“強子,人抓著……”
電話那邊卻突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老大,你快來救我們,兄弟們都著了道了……”
“什麼?”蘆遠驚得一下坐直了身體,神經都繃緊了,“你們在哪兒呢?怎麼回事?”
“您往右邊瞅……”花臂男悲痛欲絕的聲音跟著響起,“快點兒,送我們,去醫院……”
蘆遠循著聲音回頭,拿著的手機都被嚇掉了——
卻是窗戶那裡,正扒著個一臉血的人。
可不正是花臂男?
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也都是人人帶血,胳膊以不正常的弧度扭曲著。
蘆遠嚇得魂兒都飛了,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你們怎麼成這樣了?誰打的你們?”
難道說,是武肇?
可武肇就是個沒什麼權利的小破研究員罷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手段?他就是想請人過來報複,他手裡也得有錢啊。
而且武肇就算有錢,他能比得過顧二公子?
人家不但家財萬貫,更是來自燕京,正兒八經手眼通天的人物。
“上車,先上車再說……”花臂男疼的實在受不住了——
蘇淺他們一走,幾個人就開始往大路這邊爬——
彆看他們欺負彆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橫,其實卻最怕死。
眼瞧著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要是死在這裡可怎麼好?
當下顧不得身上的劇痛,就開始艱難逃命,隻是身上的傷太疼了,也就花臂男三個稍微輕些的連滾帶爬的挪到了這裡。
其他幾人則是動了沒兩下,就哭著不肯再走了。
“還有幾個兄弟呢,老大你趕緊找人救救他們……”
“好,我,我打電話……”看到他們身上外翻的猙獰傷口,蘆遠身體都開始哆嗦,差點兒再次丟了剛剛撿起來的手機,下意識的擰開一瓶礦泉水,洗了把臉,才好歹能鎮定些,“我先送你們去醫院,是不是武肇那小子使壞,還有發生了什麼,你們慢慢說……”
“就是那個姓武的……”說起之前的經曆,花臂男一陣心悸,“……那個姓武的見了我們就跑……本來武肇已經被我們揍趴下了,沒想到他的同夥……心狠手辣……”
本來還以為對方就是一群弱雞呢,誰能想到是惡魔?
“……我們之前停摩托車的地方,正好就停著他們三人的車子……他們的車子掛的是省城牌照,一水兒的奧迪……”
這下子蘆遠更證實了之前的猜測——
武肇可不就是在省農科所嗎。
“武肇的同夥長什麼樣,你能記住嗎?”
“……有個大美女……”幾乎就在聽到蘆遠這個問題的同時,花臂男就脫口而出——
倒不是說到現在都賊心不死,而是因為,之前被時強卸了胳膊的記憶太過刻骨銘心……
“什麼大美女?”蘆遠皺了下眉頭——
怎麼越聽越不是那麼回事了——
農科所那樣的清水衙門,蘆遠可不信他們是動輒出動奧迪的主,還一出就是三輛。
至於說大美女,更不可能了,畢竟就武肇那個慫樣,見到女人,連句話都不敢跟人家說,聽說武肇到現在都是單身漢一個呢,大美女隨行左右的話,那不是開玩笑嗎。
下一刻卻忽然坐直身體——
有大美女,還有三輛掛省會牌照的奧迪車,怎麼聽著,像是宗立他們啊。
要知道之前宗立給蘆遠沒臉時,就是當著蘆遠的麵坐上三輛奧迪車中的一輛走的。
還有那大美女,放眼會濟地界,蘆遠確信,沒一個能比得上宗立護著的那小丫頭好看。
“是不是還有個女的?”蘆遠急聲道,“另外一個女的三十左右,身邊還跟著四個剽悍的年輕男人?”
“老大你認識他們?”聽蘆遠說的這麼詳細,花臂男驚得又哆嗦了一下——
如果是老大的故人,那些人也太狠了點兒吧?
“還真是他們!”蘆遠氣的猛一拍方向盤。
虧宗立那個賤人當年還口口聲聲和武肇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會願意替武肇出這麼大力氣報複回來?
既然是宗立他們,那之前的疑問自然就可以解決了——
武肇沒錢,可宗立有錢啊。
畢竟蘆遠可聽說,不但是那些明星們能摟錢,就是經紀人,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有錢。
怪不得宗立那個賤人之前對自己態度那麼惡劣,原來是跑回來給武肇出頭的啊。
當年還說他們沒有一腿!
忽然又想到一點,忙又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顧建勇的電話:
“顧總,大事不好了!”
顧建勇喝了酒,這會兒正讓洗頭妹幫著按摩呢,被蘆遠一嗓子嚷嚷的頭都要炸了:
“蘆遠你是不是想死啊?你他娘的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不是啊,顧總,你聽我說……”蘆遠帶著哭腔的聲音跟著傳來,“那不是那個姓武的小子嗎……上次揍了他一頓,誰想到那小子就是個屬蟑螂的,他這回不但來了,還帶了幾個打手……我的兄弟全都被打的重傷……”
“聽說他們取了土樣,還灌了泉河的水……”
“我先送強子他們去醫院……還有幾個兄弟,也都傷的很重,說不好會出人命啊……”
顧建勇一下坐了起來——
從小被寵著長大,又仗著家裡有錢,除了顧澤那個層次的,顧建勇不敢動手,其他人顧建勇根本不放在眼裡。
更彆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
要說顧家的這幾個廠子其實原本選址在燕京郊外工業園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