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漸漸迷茫,眸中開始掙紮。
就在此時,眼前之人開始蘇醒,眼睫輕顫。
他下意識地隱藏起身形,躲進了暗處。
……
林拙睜眼醒來之後,眼前空無一人。
那種針紮感還揮之不去,她遲疑了半晌才回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她遇到了一個陣法,要逃脫陣法的時候被玄離帶了進來——而他現在,又躲起來不見了。
有貓病啊!
林拙惱怒萬分:把她帶到這裡來又把她扔下,還跟她玩躲貓貓?!
她剛要放開神識把他從隱匿陣法中揪出來,卻一抬眸,被眼前壯觀之景震懾。
她站在院子內,隻見眼前這仙府梁柱高聳,雕欄畫棟,精美之至。原主從前也經常跟著林正峰出入元嬰真君的洞府,但無論那些洞府再奢華,在這仙府麵前都是鄉下的小土屋。大荒用來鍛造頂級法器的玄晶礦,在這仙府不過是用來鑲牆的命,日光一照,折出美輪美奐的滿牆虹光。
周身的靈氣,也比大荒不知充沛了幾倍,連體內功法運轉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不敢妄動,停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卻發現此處冷冷清清,聽不到一絲人聲。
偌大的府邸,莫說主人的動靜,連仙婢的聲音都未曾聽到。
明明景物簇新,光鮮亮麗,卻空蕩蕩的,透出一股荒涼頹敗之相。
她試探性地推開了幾個房間,都沒有見到人。桌上卻茶留半盞,書卷翻開,好似有人剛才還在一樣。
這景象透著幾分詭異,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她拿起桌上的書,看向書名:《蒼界異聞誌》。
蒼界?
她翻了幾頁,滿篇皆是陌生的地名與宗 門名字,她與原主都從未聽聞。
就在她想將書卷放下時,眼角忽然瞥見“大荒”二字。她立馬被吸引,一目十行地讀了起來,越讀越是驚駭。
原來大荒修士所謂飛升的上界,就是這蒼界!
而蒼界修士,偶然發現某種方法能夠改造傳送陣,攫取大荒靈氣為蒼界所用之後,有能力的蒼界修士,紛紛在洞府內鋪設了此陣法。
一時間,蒼界修士的修為猛漲,而大荒,卻許久沒有出現過飛升上界之人。
所以……那個把她帶過來的陣法,就是這個仙府的主人攫取大荒靈氣的傳送陣?
那這個仙府的主人呢?還有沈淩霜,是不是也被這個傳送陣給帶了過來?玄離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情,才特地把她帶過來?
林拙簡直滿肚子的疑問,但是玄離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心中撓心撓肺。
她一間一間屋子地走過去,看到了許多屋子的靈藥、醫典,還看到了好幾個丹房,丹房裡有著不知名動物的遺骸,皮肉已腐化,骨架看起來像貓狗——這似乎是個丹修。
丹修……
她腦海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明軒也是丹修,他從未離開過無妄山,卻宣稱自己看遍了醫典。
他是從這裡看到的嗎?明軒,或者說,明軒及沈淩霜一行人,早就知道了這個傳送陣法的存在?
林拙腦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她繼續向後走去,後麵的房間裡,都是各式各樣的籠子,籠子裡是各種動物的骸骨,白骨森森,一股冷意。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最後一道門,以為還會見到這樣的景象。
卻隻見門一推開,屋內霎時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碧綠、寶藍、琥珀黃的瞳孔,全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貓!
滿屋子的貓!
在這些貓的中間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獨臂身影,不是沈淩霜還是誰?
她快步走到沈淩霜身邊,卻被這些貓團團圍住,不讓她靠近沈淩霜一步。
這些貓似乎都很膽小,儘管實力都已接近築基期,但個個都很溫順,隻敢圍在她腳邊,不敢出手攻擊她。
再仔細一看,這些貓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舊傷,有的已經愈合;有的裸露在外,看起來十分猙獰;還有的,乾脆連樣貌都被改變,長成了一個滿身疙瘩的怪物。
林拙不覺得害怕惡心,隻覺得心中一軟: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貓,是這丹修拿來試藥的。
不知道為什麼,丹修和其他的靈獸都消失了,這些貓卻活了下來,並且看樣子,還和沈淩霜的關係很好。
她蹲下身,努力釋放著自己的善意:“彆怕,我認識她,她是我小姨。”
一隻眼瞳寶藍、渾身潔白的貓向前踏了一步,林拙笑笑,伸手去摸它——
卻見一個橘色的身影突然飛竄出來,把它給擠到了一邊!
他燦金的眼瞳滿是憤怒,渾身的毛都要炸了起來,仿佛在抓出軌的妻子。
林拙定定與它對視了幾息,收斂起笑容,撇撇嘴:“你是誰啊?你好凶,我不喜歡你。”
然後當著它的麵把那隻白貓抱了起來,愉悅地看著它越來越生氣。
哼!叫你躲我!叫你裝!
她愜意地朝白貓擼去,還沒碰到白貓的毛,白貓就受驚從她懷中跳了出去。
隻需一個瞬間,所有貓都躲得遠遠的,眼神裡滿是害怕,根本不敢靠近她。
橘貓得意地瞥她一眼,擺了擺尾巴,踱著步跳入了她的懷裡。
林拙:“……”
這種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將為妃的感覺是鬨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