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倚晴曾經的師尊,貌似與雲泊舟師父的死有關。
旁人道:“好好的煉器師,怎得又與符文扯上關係了?”
那築基修士恭敬道:“蓬升真君觸類旁通,為了提升護甲的防禦力,不因循守舊,才會往護甲上加上符文。此等鑽研開創精神,我輩應當尊敬。隻不過蓬升真君這一受傷,無極宗便有些人心惶惶。前些年無極宗已經仙逝一名真君,可是禁不起……”
他話未說儘,但聽者皆知,若是蓬升真君仙逝,無極宗無人坐陣,很快就會被剔除五大宗門之列。
眾人皆靜默了一瞬,林拙也隨之垂眸。
煉器,符文……
雲泊舟那死去的師父,可是一名造詣不小的符師。
一時無人說話,林拙便主動問道:“太白宗呢?”
“太白宗……”那築基修士笑道,“太白宗倒是新出了一名元嬰真君,隻是可惜,那人已經叛逃出宗門。”
林拙心下一凜,不等她開口,就另有其人驚呼:“叛逃?”
“那正峰真人,前兩月破壞了太白宗的護山大陣,偷盜了太白宗的許多財物,正在被太白宗追捕。追捕中,他擊殺了三名金丹真人,竟意外進階至元嬰。”
林拙不知道此條消息是真是假,在她的印象當中,林正峰不是這樣的濫殺之人。
n bs 她皺起眉頭,那築基修士瞥見她神情,問道:“小姑娘,你為何聽到這消息,如此緊張?”
林拙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地抬頭望著他:“這真人……啊不,真君,如此噬殺,若是遇上他,我豈不是沒有命在?”
“哈哈哈哈哈!”築基修士大笑,“小姑娘,你想太多了,出現此等情況,幾大真君,必將聯手將他擊殺。五大宗門平素雖然霸道了些,但維護大荒的穩定,卻義不容辭。”
林拙剛為林正峰進階而感到開心的心情,立馬就跌至穀底。
眾人見她麵容,以為她還在為此事擔心,紛紛半是取笑,半是安撫起她來。
“小妹妹,修仙一途,本就是如此,生死無常,”一人歎道,“我們散修,沒有師門庇護,更應當是如此。”
一群散修頓時順著他的話紛紛感慨了一番,而後又轉向彆的話題,林拙又聽了一會兒,確認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之後,離開了茶樓,往問情巷而去。
這問情巷,是泗水郡著名的花街,絲竹靡靡,燈影曖昧,滿街都是脂粉浮動之香。林拙穿梭其中,都能夠聽到花娘們嫵媚勾人的輕笑。
還有鴇母站在一旁,與她調笑道:“上仙,進來嘗嘗鮮呀,我們新來的小倌,可十分清秀呢。”
林拙充耳不聞,走到了這條街的街底,麵對一塊黑黢黢的石牆,握著一塊中品靈石,直直撞了上去。
再一睜眼,她手中的靈石已經消失,而身上也被披上了一襲黑袍,掩蓋住了她的麵容與修為。
這正是她來此處的原因——這問情巷中,藏有泗水郡的黑市。
在酒樓內無所事事聽散修聊天吹水的那兩天,她探聽到了這個地方,此處幾乎是泗水郡公開的秘密,一塊中品靈石的準入費要價太高,讓許多散修望而生歎,卻也正好符合林拙的需求:隱秘、安全。
隻有一點不好,買賣東西,全憑眼力。
好在明軒細心,給她丹方的同時,還把一些珍貴藥材的特性也給她標注了出來,讓她起碼不會兩眼一抓瞎。
林拙揣著明軒的丹方,沿著黑市的攤子慢慢走過去。
她在一個攤位上見到一味草藥,駐足停留,卻沒注意到,與她擦肩而過一人,放慢了腳步。
那人鼻尖輕嗅,黑色的兜帽底下勾起一個笑容:在這泗水郡,為何有人身上會帶著炸泥鰍的香味?
雖然淡得近乎沒有,但他鼻子最是靈敏,如何能聞不出來?
他腳步一轉,進入了沿街對麵的一棟閣樓。
一進入閣樓,黑衣男子摘下兜帽,一時容色滿堂。
一老者迎了上來:“少主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一青年也迎上來,態度散漫道:“少主。”
他隨意朝來人點點頭,又鑽回了後麵:“這培元丹真是奇怪了,我鑽研了三天,明明白白地知道它的丹方,卻怎麼都練不出它的藥效。”
老者朝他翻了個白眼:“要不我怎麼會讓你去坐堂,早跟你說人外有人,你一貫心高氣傲聽不進去,看,這回栽跟頭了吧!”
原來這青年,竟是那日收購了林拙培元丹的丹師。
青年嘟囔道:“若是讓我見到練出此丹之人,我必要抓著他探討三天三夜……”
“培元丹?”他伸開手掌,露出林拙當日與管事付賬的那粒培元丹,“你說的,可是此丹?”
青年拿起丹藥,點點頭:“對,就是此丹!”
男子笑笑:“煉丹之人我不知是誰,賣與你這丹藥的人……我卻是又見到了。”